疟疾是以寒战壮热、休作有时为主要表现的一种病证。感受疟邪及瘴毒所致,好发于夏秋之季。但其它季节也可散在发生。正如林佩琴云:“疟疾四时皆有,多发夏秋”。本病有一日一发、二日一发、三日一发。《金匮要略》又把本病分为瘴疟、温疟、牝疟、疟母。即热多寒少者,称为温疟;但热不寒者,称为瘴疟;寒多或但寒不热,则为牝疟;其病迁延不愈,反复发作,胁下结块者,名日疟母。另外,因瘴毒所伤,则称瘴疟;久疟不愈,形体消瘦,遇劳即发者,称为劳疟。疟证以感受疟邪为主,兼感风、寒、暑、湿之邪,从而出现各种不同的兼证。此外,饮食不节、劳役过度、起居失宜等,致正气虚衰,营卫空疏,使邪气乘虚而入,正邪交争,亦可发为本证。其病初起,先有毛孔栗起,哈欠乏力,寒战鼓颔,肢体酸痛,寒罢则壮热起,口渴引伙,头痛剧,后汗出,热退身凉等。但以寒战高热,休作有时为主要特征。
现代医学中的疟疾病属于本证的范畴。另外,肝胆疾病、流行性感冒、败血症等所出现的寒热往来证时,均可参照本篇辨证而治。
疟疾的中医治疗医案一
苏君,男,52岁,某大学教员。今夏患疟疾,间日一发,热多寒少,临发之时自觉腹中胀满,曾服治疟药物无效,遂来寓嘱诊。诊得脉象和平,只见微数。据此脉证,系内有蕴热,脾气不伸,阴阳交并所致。治以清热、分利阴阳。方拟:
南柴胡10g,川羌活3g,白蔻仁6g,生石膏10g,黄芩6g,知母10g,何首乌6g,槟榔6g,青皮5g,炙甘草6g。
立方后嘱其先日服一剂,疟发日再服一剂。服药三剂,豁然全愈。
按:王金坛先生医案云;“外祖母虞太夫人,年八十余,夏日患症,诸舅以年高不堪再发议欲截之。余曰;欲一剂而已,亦甚易,何必截乎?乃用柴胡、升麻、羌活、防风、葛根之甘辛气轻以升阳气,使离于阴而寒自已;以知母、石膏、黄芩之苦寒引阴气下降,使离于阳而热自已;以猪苓之淡渗分利阴阳,使不得交并;以穿山甲引之,以甘草和之,果一剂而止”。俞东扶先生评曰:《灵兰要览》载此方治疟屡效,又附随证加减法,最为精当。至王梦隐先生却訾议之,谓此案不载脉象,方也庞杂无章,不甚合法。余按此方药物固然甚杂,然治杂合之病,心须杂合之药。仲景先师所拟乌梅方即是先例,故余仿王金坛先生治其外祖母治疟方义拟方,果获显效。
疟疾的中医治疗医案二
党xx,男,62岁,农民。1975年5月7日初诊。主诉:原有咳喘病已三年。去年患疟疾,间日一次,每在下午先冷后烧,反复不愈,曾服预防疟疾药八天,疟疾不止,又注射复方奎宁针也无效。
现症:每隔一天下午先冷后烧,伴头晕头痛,待全身出汗则热止,不断咳嗽,吐痰清稀,乏力,怕风,头晕,心悸,食欲减少,大便不利,小便黄热,两足跗浮肿。
检查:脉象沉弦而数,指按无力。舌质淡红,舌苔白腻。体温39.0℃。两肺可闻及湿性啰音。肝脏肿大,肝下界在剑突下2cm处,脾触不及。
辨证:久疟气虚,正不胜邪,痰饮内留,正邪相争故反复不愈。
治则:扶正去邪,利痰化饮。
方药:小柴胡汤合二陈汤、达原饮加减。
处方:太子参15g,柴胡12g,黄芩10g,陈皮15g,半夏10g,茯苓15g,川常山20g,槟榔12g,草果仁10g,厚朴12g,乌梅肉15g,知母10g,甘草5g,生姜3片,红糖为引(冲)。每天一剂,上午十点煎服一次,下午一点再煎服一次,连服三天。
5月12日二诊:服药三剂,冷热渐轻,咳喘吐痰减少,体温正常,饮食增加,二便正常。脉象虚缓无力,舌苔淡白微滑润。证属邪去而正气未复。治宜益气利痰,方用六君子汤加味以善其后。处方:党参15g,白术10g,茯苓15g,陈皮12g,半夏10g,炙甘草3g,炙款冬花15g,炙紫菀15g,炙远志10g,生姜3片,大枣10枚。每天一剂。戒烟、酒及肥肉。连服五剂,基本恢复健康。
按:本证为年老肺气不足,内有痰饮,感受疟邪,正不胜邪之久疟病。方用小柴胡汤和解少阳;二陈汤理气化痰,达原饮加常山、乌梅等以止疟疾,使正复邪去,寒热渐止,咳喘减轻。终以六君子汤加款冬花、紫菀、远志等获愈。
结语:本病治疗,当以调和营卫、祛邪外出为主。但疟疾一证,实与各经有关,不能独拘少阳。故应根据病因、证候及病机之不同,进行辨证施治。
热疟者以热多寒少故也。例一之证,实属暑热内蕴,郁而化热所致,似少阳阳明合病,故以小柴胡合白虎汤化裁,和解少阳,清其里热而病除。例二者,为脾胃素虚,复感疟邪,使之缠绵难愈。先以小柴胡合二陈汤以调治,继以六君子加味,扶正祛邪。药仅八剂,使久疟之患,迎刃而解。
总之,疟疾一证,虽为疟邪所作,但正气之强弱,对本病起着重要的作用。正气充沛,可抗御病邪,不病或发病亦轻,以利于治疗。故治疗本病时,勿忘扶正祛邪。
——本文摘自《医案丛刊 杂病论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