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xx,女,63岁,四川雅安城关居民。1963年4月14日初诊。
自诉:病已三年多,全身胀得痛,开始只觉胀,周身不适,后来日益加重,连手足指、趾俱胀,胀得痛。去年热天开始,双足软弱无力。某中医诊为软脚瘟,服药无效,病情增重。 易医治疗又诊为风湿瘫痪,服药仍无效,且服药后即呕吐,以至闻到药的气味即发呕。
检查:诊脉弦细而劲,重按无力,舌中后部黄腻苔甚厚。全身包括耳、鼻等处发胀,胀甚而痛,按之不凹陷,心烦易怒,口苦,口腻而粘,早上更甚,食欲不振,甚至厌食。膝以下萎软无力,不能行走,不能站立,亦不能随意运动,但不痛,且有知觉。形体枯瘦,面色青黄,小便赤涩,大便或溏或干,或数日一行,或一日二三次,量甚少。
辨证:肝郁气滞,湿热浸淫。
治法:舒肝解郁,理气行滞,清热渗湿。
处方:逍遥散合加味二妙散加减
柴胡10克 白芍15克 枳壳10克 厚朴10克 香附10克 木香10克 郁金6克 苍术10克 黄柏10克 牛膝10克 黄芩10克
二剂
4月21日二诊:病人服上方后,自觉舒适,又继服二剂。她开始服四剂时,觉里急欲解大便,不断矢气后,顿觉周身胀痛大减,似乎腿脚有些力气,可以扶着床沿站立一下了。
4月28日三诊:病人仍不断矢气,时作时止,已不若上次之多之久,全身胀痛基本消失,口苦已止,心烦易怒大减,早上口粘腻有所减轻,舌根黄腻苔渐退。
处方:
柴胡10克 白芍15克 当归10克 白术10克 茯苓12克 苍术10克 黄柏10克 茵陈20克 滑石30克 黄芪30克 防己10克
四剂
5月6日四诊:病人早上口粘腻续有减轻,舌根黄腻苔退去较多,渐思饮食,但全身似有胀意,脉弦细而弱。
处方:上方加香附10克,青皮10克,仍续服四剂。
5月18日五诊:病人已能在房中行走数步,胀意已消,腿脚更见有力,诊脉弱尚有弦意,但已有神,饮食较前大增,舌根黄厚腻苔基本退去。
处方:
黄芪30克 潞党参20克 柴胡10克 白芍20克 苍术10克 茯苓10克 佛手10克 黄柏10克 牛膝10克 炒谷芽10克
四剂
6月22日,病人服完上方后,自觉病愈,即停药。现因感冒,又请诊治。
按:病人全身胀痛,胀属气滞,痛非本病,乃因胀而作。脉弦细而劲,口苦,心烦易怒是肝郁气滞;重按无力,乃内体已虚,久病之征。两脚痿软不用,但不痛,非风湿,再看舌苔,中后部黄厚而腻,苔黄为热,厚腻为湿;看其居处,低洼潮湿,是知感受湿邪,积渐不去,郁而生热,浸淫筋脉,以致筋脉弛缓不用,成为痿躄。即“湿热不攘,大筋软短,小筋弛长,软短为拘,驰长为痿”是也。上为肝郁气滞,下为湿热痿躄,故用舒肝解郁、理气行滞、清热渗湿之法,选用逍遥散与加味二妙散加减治之。方中柴胡、白芍舒肝解郁,枳壳、木香、厚朴、郁金等理气行滞,苍术燥湿,黄柏清热,茵陈清热除湿,防己、滑石导湿热从小便去。服药四剂后,因全身胀痛大减.因加黄芪30克。三诊时,全身胀痛基本消失,因除撤去气药。四诊时,病人又觉胀意,乃知气药应逐步撤去,因又加香附、青皮。五诊时,去香附、青皮,加佛手,方中白芍用量较之他药为重,乃因气药有伤阴之弊,故重用白芍以护肝阴。
——本文摘自《中国当代中医专家临床经验荟萃 4 疑难杂病治验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