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xx，女，39岁，铁路系统干部。1995年6月24日初诊
自诉：月经来之前，小腹、腰就开始胀痛，痛剧时就恶心呕吐，此时月经就来了。量愈多，瘀块愈多则痛减轻得愈多，反之痛不减，或减轻很少。月经来了，必须卧床休息，周身无力，动都不敢动，动则流血更猛，流血多了，人吃不消，好些天都恢复不过来。月经每月提前七、八天，经期拖得很长，过去五，六天即净，以后要七、八天，现在要十一、二天才干净。医院检查了，说是“安环”引起的，把环取了仍然是这样。另一家医院妇产科检查诊为“功能性子宫出血"，第三家医院又认为是“盆腔炎”。经中、西医治疗均不效。1992年6月2日去一家大医院妇产科检查诊为“子宫粘膜下肌瘤”，约2.7厘米×2.7厘米，医生建议做手术、我惧怕未做，仍找中医吃药“化掉”，今年1月23日复查，肌瘤增大为4.3厘米×2.8厘米。6月5日又去复查，肌瘤又增大为4.4厘米×4厘米，因同事介绍，特来求治。
检查：诊脉沉弱结代，时时歇止，两尺不应指，舌质淡白，舌边齿印密布。形容憔悴，面色青黄晦暗，语音低微，气短不续，懒言懒动，稍动即累，倦怠嗜卧，喜闭目，但合目则恍惚若梦。此次上四楼诊病歇了好几次才走上来，累甚喘气。月经刚完不到一周，头、腹、腰已开始痛。上次月经是5月6日至，5月18日干净，5月27日又至，服金刚藤片加止血药并打止血针，血止了一天多，5月30日又下血，经服中、西药又打针，6月14日下血止，到今天才十天，头、腹、腰胀痛就开始了。饮食很不好，不是吃不得，而是不想吃，特别恶闻油腻，经常发生口腔溃疡，医院诊为“复发性口腔溃疡”，手心烧，经来手烧甚，心烦。
辨证：气阴两虚，气虚则血瘀，瘀则滞，滞则不通，不通则痛，故下血多特别是瘀块下得多则诸痛减轻亦多；气虚不摄故下血量多，经期提前，经期延长；气虚故稍动即累，气短不续，倦怠嗜卧，懒言懒动，语言低微，脉沉弱，时时歇止，舌边齿印密布。气阴（血）两虚，故舌质淡白无华，形容憔悴，面色青黄晦暗，喜闭目，而合则恍惚若梦，此乃气阴虚极以致神不守舍，惝恍迷离，似睡非睡，似梦非梦。不思饮食，恶闻油腻之气。两尺不应指，乃脾（胃）肾之气虚甚所致。
治法：补气升阳，活血固肾。
处方：补中益气汤合桃红四物汤加减
黄芪60克 升麻15克 红花10克 党参30克 赤芍15克 杜仲30克 白术20克 丹参30克 续断30克 当归15克 泽兰15克 木香10克 柴胡15克 桃仁10克 桔核15克 建曲15克 焦楂15克 炙甘草10克 白芍15克
三剂
6月28日二诊：头、腹、腰胀痛消失，食欲转佳。月经未至，后边齿印变浅，脉舌如故，大便基本正常，口腔溃疡发作。
处方
黄芪60克 太子参60克 白术20克 柴胡15克 当归15克 鸡血藤30克 丹参30克 泽兰15克 白芍15克 竹叶10克 麦冬10克 黄连6克 杜仲30克 续断30克 白芍15克 木香10克 香通15克
建曲15克 焦楂15克 炙甘草10克
三剂
7月4日三诊：口腔溃疡愈，月经在7月3日至，按以往规律计算，月经应在6月30日到，只提前了三天，精神好，不但未睡，还坚持去上班，--些同事都觉得诧异，此次经来腰痛明显减轻，头痛未作。腹痛的情况是：痛一阵即上厕所，下血块一、二枚，痛即止，一阵又痛，又下血块一、二枚或二、三枚痛又止，痛的程度大减，也未恶心呕吐。诊脉左脉沉弱，右脉微见浮象，脉的歇止距离拉长。饮食较前为好，大便正常微溏。
处方：
黄芪90克 防风15克 白术50克 当归15克 丹参30克 木香10克 赤芍15克 桃仁10克 红花10克 阿胶15克 建曲15克 甘草10克 白芍15克
三剂
7月8日四诊：月经在7月7日净，经期五天，比过去大为缩短，这是几年来的第一次。今天上四楼来是一气上来的，中途没有歇气。诊脉右手脉平弱，左手脉浮弦，舌苔黄厚，舌边齿痕变浅。口干喜饮，口苦，内痔出血，咽干，咽不适，视之，咽壁有滤泡二枚，如大豆大小，此属喉痹，西医称“慢性咽炎”。三诊时右脉见浮象，为有轻微外感，虚家极易感胃，何况又值经期，故用玉屏风散合柴胡以当之，此时已出现少阳、阳明证，当及时治之，方用玉屏风散合小柴胡汤、白虎汤加减。
黄芪90克 防风15克 白术50克 柴胡15克 黄芩15克 石膏20克 花粉20克 荆芥10克 槐花30克 射干10克 山茨菇10克 桂枝10克 建曲15克 甘草6克
三剂
7月10日五诊：痔疮出血止，咽部不适大减，黄厚苔大退，口苦止，药尚有一剂未服。因今日早晨入厕时又见下血，色暗，量很少很少，下后即止，至今未再下血，亦无不适之感。此乃外感留瘀之故，外感去、瘀亦随之而去，佳象也。在前方中减石膏、花粉各为15克，加泡沙参30克，再服二剂，把前方未服的一剂服后接服此二剂。
7月15日六诊：黄苔退净，11日上午下血块一枚如拇指大，12日下午又下血块二枚，绵绵之腹痛亦因之消失。此后未再出血。诊脉平弱，歇止脉消失，舌质淡，舌边齿印基本消失，眠食转佳，大便正常日行一次偏溏。
处方：
黄芪90克 白芍15克 防风15克 白术50克 太子参50克 当归15克 丹参30克 鸡血藤30克 柴胡15克 杜仲30克 续断30克 菟丝子20克 枸杞子20克 木香10克 阿胶15克 建曲15克 甘草10克
五剂
服后接服下丸剂：
黄芪60克 防风30克 白术60克 人参60克 当归20克 丹参30克 蒲黄20克 五灵脂20克 水蛭20克 蟅虫20克 三棱15克 莪术15克 射干20克 冰球子20克 杜仲30克 续断30克 甲珠20克 白芥子20克 海藻20克 夏枯草15克 山药30克 建曲30克 赤芍20克 白芍20克 木香20克
上药共为细末，炼蜜为丸，每丸重10克，每日早晚各服一丸，饭后温开水送服。感冒咳嗽即停服，愈后续服。
——本文摘自《中国当代中医专家临床经验荟萃 4 疑难杂病治验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