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女士53岁，主要病情是小腹刺痛、胀满。在当地医院经治月余，腹痛胀满丝毫未减，后在省级大医院做了多项检查，也没有明确诊断，最后只能行剖腹探查，探查中发现腹腔子宫附件部位有一个包块，通过病理切片明确不是恶性肿瘤，但西医院的医生说不能切除，至于为什么，我不知道。
患者除了小腹刺痛、胀满外，整个上腹部比较硬，但不肿，也不发热，另外小便正常，大便较干，舌苔薄白腻，脉沉。这是个什么病？包块是个什么东西？我们中医或称其为“积聚”，或称为“癥瘕”。积聚，积者，瘀血也；聚者，气聚也。癥瘕，（肿块）坚硬不移，痛有定处为“癥”，瘀血也；（肿块）聚散无常，痛无定处为“瘕”，气滞也。这不就是一回事吗？《难经》中曾描述：“积者，阴气也，其始发有常处，其痛不离其部，上下有所终始，左右有所穷处。”此患者就是一个固定不移，痛有定处的肿块，因此，既可以讲“积”，也可以讲“癥”，我们将它称为“积病”。
那“积病”是怎么形成的呢？《灵枢·百病始生》曾告诉我们，寒气、痰饮、瘀血三样东西搏聚在一块，凝聚不得散，像冰块一样，冰冻凝聚在一起，不能够消散而成“积”。这就告诉我们，积病的形成主要有三个因素，第一是寒气，第二是痰饮，第三是瘀血。有没有热呢？因寒邪可以转化为热，积久也可以生热，当然也可能有热，但最早的因素应该是这三个。这也给我们提了个醒，不管治疗什么样的肿瘤，也不管是恶性还是良性的，只要是肿瘤，就不要单纯去考虑清热、解毒，也不要单纯考虑瘀血，因为它是三个因子共同作用形成的。
如何治疗呢？我首先想到了张仲景的桂枝茯苓丸，由桂枝、茯苓、桃仁、赤芍、丹皮组成，是专治女子癥积的，只有五味药。然把这五味药仔细分析一下，其实是三个组合。桂枝温阳散寒，专门针对寒气；茯苓化饮，针对痰饮；桃仁、赤芍、丹皮这就不用说了，是祛瘀血的。三个组合正对上述所说积病形成的“三个因子”——寒气、痰饮、瘀血。
这个病人当然也要这样考虑，所以我照搬了张仲景的桂枝茯苓丸。由于这个病人大便结，要通其腑气，所以我加了一味酒大黄。另外，由于桂枝茯苓丸作用比较缓，我嫌起效太慢，于是又加了另一个方——血竭散，这是《医宗金鉴》里的一个方子，也是专门治女子癥积的，还有“女子血癥第一方”之美誉，由血竭、归尾、赤芍、生蒲黄、延胡索五味药组成。两个方加起来也不过十一味药，一个桂枝茯苓丸加大黄，一个血竭丸，疗效奇佳。
湖南省名中医
湖南中医药大学教授 熊继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