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读懂(三国 军师 小说)三国之顶级军师,三国之现代激情版,

2022-11-14 02:24:21  阅读 130 次 评论 0 条
摘要:

楔子词曰: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话说天下大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周末七国纷争,并入于秦;及秦灭之后,楚汉纷争,又并入于汉;汉朝自高祖斩白蛇而起义,一统天下,后来光武中兴,传至献帝,遂分为三国。前奏董卓之乱以后,东汉王朝名存实亡,对各地州郡失去了控制。各地官僚、豪强乘机争夺地盘,形成了大大小小的割据势力。势力比较大的有冀州的袁绍、南阳的袁术、荆州的刘表、徐州的陶谦等,他们相互混战,打得昏天黑地。成千上万的百姓在混战中遭到屠杀,许多地方出现了没有人烟的荒凉景象。曹操本来势力很小,后来,他打败了攻进衮州的黄州军,在衮州建立了一个据点,他还从黄巾降兵中,挑选一部分精锐力量,扩大了武装。以后,他又打败了陶谦和吕布,成为一个强大的割据力量。公元195年,长安的李榷和郭汜发生火并,外戚曹承和一批大臣带着献帝逃出长安,回到洛阳。洛阳的宫殿,早已被董卓烧光了,到处是碎砖破瓦,荆棘野草。汉献帝到了洛阳,没有宫殿,住在一个官员的破旧住房里。一些文武官员,没有地方住,只好在断墙残壁旁边搭个草棚,遮蔽风雨。最大的难处是粮食没有来源。汉献帝派人到处奔走,要各地官员给朝廷输送粮食。但是大家正在忙着抢地盘,根本不把皇帝放在眼里,谁也不肯送粮来。这时,曹操听从谋士荀的主张,派出曹洪带领一支人马到洛阳去迎接汉献帝。公元196年,曹操把汉献帝迎到了许都,打那时候起,曹操便开始了挟天子以令诸侯。ACTONE野心同样的二月天,却与往年大不相同。春寒料峭的时节,百花在微寒中绽放,摇曳生姿地宣告大地回春的讯息。白雪融尽,煦阳现暖,空气中全蕴含着花香与沁凉,教人不禁想好好徜徉于大地之中,陪百花一同迎春。芳草繁盛如萋,两匹白马并排闲散地踱着步子,马上一男一女仿佛置身于画中一般和谐,充满诗意。那男子姓孙名策,东吴人士,从小习武,有着报国的大志。锦衣儒衫掩不去结识的体格,端正而又轮廓分明的面部线条显出他性格中的坚毅。此时,他眼中满是温柔的笑意,注视着他的妹妹--孙权。虽然是个女孩子却起了个男人的名字,但这全是信奉道教的父亲的意思。然而,这丝毫也无法减少她一丝一毫的美丽,反而平添了几分味道。她太美了,眉如远山,不画而黛;唇若红樱,不点而朱;粉嫩肌肤,白里透红,似吹弹可破,但身子骨太单薄,太瘦小了。一双莲足小脚,又白又细,骨架均匀,似白玉精雕而出。尤其是一双眼睛,不似其他人一般黝黑,而是湛蓝得一如青海湖的湖水那般清澈透明,让人不由心醉,仿佛心也会沉溺在这样一双蓝色的眼睛之中。"权儿,你今年五月便笈笄了吧?"孙策双手拨弄着缰绳故作随意地问。"大哥会怎生为小妹庆祝呢?是不是该实践教我剑法的诺言了?"孙权一脸的期待,笑d如花。"前些天,北方的守均堡堡主袁绍派人来提亲了。"孙策说完很快地瞥了妹妹一眼,忽然间觉得天气有些沉闷。一阵无声的沉默,只听得到马蹄轻踏在松软的草地上的声响。"你会教我剑法吗?"孙权认真地凝视哥哥刚毅的侧脸,蓝眸里溢满了不安与惶恐。她知道近些年来,天下大乱,而他们孙家在东吴的势力也在父亲去世后日益衰落。北方的守均堡有所耳闻,据说兵强财多,是割据北边的几大势力中最具实力的。哥哥一直有意扩充实力,重振东吴孙家的昔日威风,完成自己的雄心壮志。不会的,哥哥才不会为了这样的目的而将她远嫁到北方去的,哥哥是多么地宠溺自己呢。"我已经收下聘礼了,你准备七日之后起程吧!"说完,孙策猛地夹紧马肚子,一勒缰绳,向回家的路疾驰而去,留下一脸错愕和不信的孙权,无措地停滞着,她感觉她的天空塌了下来,顿时眼里满是泪水。以后的七天,对于她来说,象是七年,又象是一辈子。等待是漫长的,而知道等待的后果全然是不幸,则又是痛苦的。原来准备以死抗争的她在听到哥哥躲在小屋中的长叹和他每次见面的欲言又止时,她的满腔反抗之意又在刹那间无影无踪了。只有认命地苦笑,然后开始任由丫头们为她收拾行装,筹备嫁衣。十六岁的年纪,却有着一夜老去的苍白。或许从她的外表看,全世界的人都会认为她是那么的柔弱,在这样犹如晴天霹雳的打击下,必然会终日以泪洗面,哭天抢地,然后忧郁而亡。但,她不会,她的眼泪在听到这个噩耗后只出现过一次,便再也不曾涌现过。因为,她知道她不需要眼泪,她只知道她爱哥哥,爱这个家胜于爱她自己。于是天真的她又表现出了一种近乎于绝望的勇敢,一种浸在骨血之中的勇气,让她以惊人的速度变得坚强。七天,说长不长,说短亦不短。她有些失神地坐在窗前,策儿细听,昨夜的一场细雨飘洒到早晨,滴答的落地声,听起来别有一番凄清、寂寞的感觉。天未光,微微清冷,她不由打了个寒呛。轻微的叩门声勾回了她的神游太虚,应了一声。孙策推门而入,一脸的憔悴不堪,深黑的眼圈,长满青芷的下巴,似乎,近日要嫁的是他,而非他的妹妹。孙权的心都碎了,昔日醉里挑灯看剑的英姿飒爽的大哥怎么如此邋遢得没有人形。轻轻唤了声:"大哥……""过会儿,袁家的人会来接你,准备好了吗?"目光中写满了自责与关切。"哥,你放心,我会勇敢的。"孙权温柔的眼眸中骤然间有了一股令人无法轻视的勇气。"哥哥对你不起……""不,你别说了,我懂的……"她拉住了孙策的手,这一双曾经为她做纸鸢,为她采山玫瑰,教她起马的手,也许过了今天,以后就很难再得以这般盈握了。辰时,袁绍的弟弟袁术来接她去守均堡,是个精明内敛的男子,言语不多,但看得出他身上冰冷高傲的特质。孙权梳妆完毕,无言地上了马车。马车里相当宽敞,左右两边放置羽毛软垫供她歇息,中央内侧侧着一张小桌子,桌子上放置茶点。后来,她才发现原来桌子平面是磁石砌成,而杯子、盘子、茶壶全是铁制品,难怪马车行走时不会跟着晃动,桌子下方有六个暗格,分别放置点心、茶叶、丝布、彩线、绣花针之类的东西。毕竟还是个仅有二八年龄的少女,在这密不透风的马车里成困兽状地呆了七、八天,没有半个活人与她讲话,无聊,无聊,无聊透顶了。全天下的人都死光光了吗?她百无聊赖地在马车里做起了仰卧起坐,这些天除了睡便是吃,连半步路都没走过,再不做点运动,相信还未到北方的守均堡,她就已经变成猪了。不行,她绝不允许自己的身体走样,饿死是小,变胖是大。正当她气喘吁吁狂做不止的时候,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帘子在一眨眼之间被一只手掀开,手的主人显然被她的动作弄得呆住了,她也连忙坐好,全脸的尴尬。"到别院了,先休息一下,明日再启程。"来人宣布完后,便示意她可以下车了。她满脸彤红地起身,没待人搀扶,便一下子跃了出去。在注意到袁术不可置信的眼光后,她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瓣。亭台、楼阁、假山、花园、流水、小桥,极尽奢华之能事,却又俗不可耐。袁家果真是富可敌国耶,区区一个别院就如此。每个建筑都涂上金漆,刺眼的很,好没品位,可怜的有钱人。她在心里暗自估量,看来这个袁绍也不是个什么有格调的人。在无声中用过晚餐,她又被关进了一间屋内。唉,讨厌,多说几句话会死吗?都象是木头一般。孙权倚在窗边,窗外一轮圆月射入室内,格外皎洁。"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昔是何年。"她不由随口吟了出来,饱读诗书的她,可是对自己的满腹经纶很有自信,自诩才女。不可以辜负这么美的月色。她决定出去看看,凭什么她一定要乖乖地躲在这里。哼,偏要闲逛一下,再说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虽然没有做王八乌龟的念头,但至少不会容易发胖。走过了小桥,绕过流水,远远地瞧见前面有微弱的灯光。一定有人在,她的双脚不由自主地向灯光走近,有人在谈话呢!忍不住好奇心的驱使,将耳朵贴在墙上。虽然有听过非礼勿听,但谁让她孙大小姐就是该死的是个好奇宝宝。"你说那女人身上果真会有什么重大秘密吗?"咦,这是谁的声音,怎么从没听到过?"大哥说的应该不会有错,再说她和咱们看过的那幅画上的女子一模一样,相同奇异的蓝眸。"这是袁术的声音,虽然只听他说过几句话,但她敢确信。蓝眸?难道讲的是自己?孙权不由一惊,继续听下去。"大当家娶她,必然是为了从她身上找出统一天下的秘密吧。不过这小鬼长得倒真是花容月貌,我见犹怜……""你以为大哥会娶东吴的女子做甚,等寻到了秘密所在,势必将她连同东吴孙家一同除去。"孙权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什么事情?这是个大阴谋,她身上难道真的藏了什么重大的秘密,怎么连她自己都没听说过?那幅画又是什么呢?一想到孙家和自己随时都有杀身之祸,她的冷汗止不住地从额角渗了出来。不行,不能坐以待毙,一定要想办法逃出去,告诉大哥。在一时之间的惊恐过后,她很快恢复了神志。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喘地奔回房间,以千分之一秒的速度换了一套她以前骑马时穿戴的男子长衫,又将头发束成男子的发型,潜入马厩,死拉活拖地牵了一匹马,没命地冲了出去。没有辨清方向,便策马奔驰,先逃得远远的再说,这是她唯一的信念……说到那曹操,自从将献帝迎到许都后,便以大将军自居,有意一统天下,成为天下之霸主。于是,目前,东北的守均堡便成了他前进路上的一块绊脚石,欲除之而后快,而他日益骄横,不把献帝放在眼里,献帝不堪受辱,决心联合其他势力,合力除去曹操。便就着自己的血,写了一封密诏,装在衣带中,让亲信交给刘备。俗称,"衣带中的密诏"。那刘备原本也是汉室宗室,看了献帝的血书之后,决心讨伐曹操。正是四月,大地一派生机盎然,有诗云:"人间山月芳菲近,山寺桃花始盛开。常恨春归无觅处,不知转向此中来。"正体现了诗人对春天的爱慕之情。在通过一片桃花林后,又一处铺着三丈见方的鹅软石的空地,上头置着雪白的石桌、石椅,全是以精工雕琢出的大理石;此时,正坐着两个对饮的男子。一黑一白,一个粗犷中见霸气,一个冷然中见优雅,脸上皆是从容、淡静的表情。那白衣男子有着一张英俊又白皙的面孔--那种白皙绝不是常年不见阳光的白,而是属于健康的浑然天成,映得一双剑眉与眼瞳益加深邃不可测。他身形高瘦,但骨架方正,使得一袭白衫穿在他身上只感到飘逸,却不显松垮。微微下抿的嘴唇,说明他不常说话,再加上眸中放射出的冷然之光,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他便是刘备。他对面的黑衣男子曹操。倨傲的神情,漆黑的眼里满是一种充满征服欲望的霸气,挺直的鼻子,如刀削般的侧脸,加上满脸满身的风霜,使这个男人身上有一种睥睨天下,目空一切的狂放气势。曹操拨弄着锅中尚腾着热气的青梅,似若有所思。"放眼天下,玄德兄认为有几人可称得上绝代佳人?"刘备嘴角微微上扬,眼光未曾离开他的酒杯,似没有回答的意思。曹操突然狂放一笑,举起杯中的清液一饮而尽,从怀中掏出一幅帛布丹青画来,。画上是一名大约二八芳龄的女子,美若天上仙子,黛眉朱唇,纤细身形,纤纤细脖上挂着一枚古朴雅致的软玉,玉成湛蓝色,恰巧与那女子的眼眸浑然一色,交相辉映,美不胜收。刘备不禁想起了"绝代有嫁人,幽居在深谷。"心中为之一震,震慑是画中人的绝俗姿态,以及她绝无仅有的蓝眼睛,有纯真,有忧郁,又有倔强。"怎样?这才算是佳人吧?"曹操注意到了刘备细微的震撼之情。"这是上个月我官渡之战,大战守均堡袁绍时得到的。据说这画中的少女不但存在于世,并且还蕴含了一个重大的秘密,谁能得到她,便可得天下。"刘备冷眼迎上他灼热的眼神,淡然道:"那又如何?"曹操释然一笑,"所以我一定会得到她,然后取天下,你会和我并肩作战吗?"骤然间,他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似一柄利刃要穿透刘备的心,刘备将杯中的酒撒向地面,一字一顿道:"道不同,不相为盟。"转身走出了桃林,留下转为平静的沉思中的曹操,久许,他自言自语,"他日与我争锋者唯刘备尔。"ACTTWO邂逅在江南靠南些的地方,沿途很有水乡泽国风味,很容易便可以看到湖泊泉池养着荷花,各式各样的都有,为的是莲子与棱角的营生。出来上工的少女吴侬软语的娇声谈笑,听起来很舒服;春天时节,恰是赏游的好时光!刘备却没有商游的时间,一路上只是策马而驰。他从荆州千里迢迢赶到江南泽国,只是为了探访一位传说中可以唤成腥风血雨的剑客,也许有了他的相助,才有可能复兴汉室,一统中原,救百姓于水火之中。越过了一湾溪水,前面是一片深深的密林。这在以有湖泊河泽闻名的江南来说也实属少见。突然,汉血宝马放慢了脚步,一阵低沉的嘶鸣。刘备定睛一看,原来稍远处,又一个人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也许是昏倒了呢。他轻松地跳下马,走了过去。弯腰抱起了地上的人。是一个很纤细的男子。清秀的五官,小巧而雅致,一头浓密乌黑的头发,短而凌乱地铺在头上。触目惊心的却是他苍白的脸孔,似乎一丝血色也没有,原本红润的嘴唇,大概是因为疲劳、少水的缘故而干涸开裂。轻轻将他负到马背上,取下挂在腰间的皮囊,对住他的口倒了下去,稍微润湿了他的嘴唇,其余的全淋了下来,只得运用功力从他下颌的天微穴缓缓输入,终于他的嘴巴稍稍开启了些,清凉的酒注入了他嘴中,一声微弱的低吟,接着是剧烈的咳嗽,刘备为他拭去嘴角边的残液。触及了他腻若婴儿的皮肤,刘备不由皱了皱眉头。这小男孩身上这么热,一定是发烧了吧。得先招个安身之处。他跨上马,小心地将这男孩揽在怀中,驱马前行。由窗口看出,一边是群山,一边是种满荷花的湖泊,一边苍翠,一边娇艳,景色怡人,暑气全消。头也不再昏昏沉沉,身上也不再发热,孙权从床上爬起,揉揉还有些痛的太阳穴,咦,我在哪儿呢?记得刚才还在快马加鞭逃出袁绍的魔掌,虽然好几天没有休息,也只是身体不大舒服,一下子怎么到了这儿。先溜出去瞧瞧。还没走出房间,门却自己开了。孙权眼前突然一亮,这是怎样一个杰出的人,一袭白衣,高傲冷静,孙权暗暗为之喝彩。"你是谁?我,我怎么会到这里?"喝彩归喝彩,还是先弄清自己的处境比较好。"你这小子,要不是我大哥救你,现在还不知是死是活的,怎么一醒来就问长问短。"孙权只顾盯着那出众的白衣人,丝毫也没注意他身后那满脸横肉粗粗壮壮的男人,不觉吓了一跳。"我又没问你,那么凶干吗?"孙权不满地对那人吐了吐舌头,这一小动作并没有逃出白衣人的眼睛,他若有似无地笑了,突然间抓住了孙权的手腕。柔若无骨,细腻滑润,真似女子一般。孙权则满脸通红,娇羞不已,却怎么也挣脱不了。"好好休息,已无大碍。"说完这八个字,白衣人转身便走,粗鲁汉子也跟了出去。"听见吗?我大哥叫你好好休息,别乱跑乱动……我说大哥啊,你什么不好捡,怎么捡来了个俏小子,真是奇怪,对了,二哥去了那么久,怎么……"孙权倚在门上,让晚霞掩去脸上的红云,好奇怪的一对兄弟,还有那神神秘秘的白衣人,好久没有那么有趣的事,如果大哥在这儿……心中又是一阵酸楚,以后该怎么办呢?风中夹着一种柔和的力量,轻轻唤醒了沉思中的孙权,是萧声,不染一丝纤尘,明净透明,在空气中蔓延,在风中轻吟,孙权不知不觉被萧声吸引,忘却心里无限的烦恼,只想抓住萧声,脚步轻盈,不知不觉便走出了房间。萧声中不经意的带着哀愁,正如她现在的心情,每一个音符都落进了她的心里。是他,淡淡的月光,淡淡的荷香,淡淡的人影,淡淡的萧曲,孙权不由醉了。"谁?"萧声骤然停了。"是我,大哥。"孙权忙躲到树后,好歹练了几年功夫,应该不会被发现吧,否则,多丢人哪!"云长,怎样?""我去请了又请,诸葛先生还是推辞,我看我们还是另谋高人吧,他……""此言差矣,明日,我去。""大哥,这也太委屈你了,堂堂汉室王孙,还要去向一个村野平民低三下四。""不得卧龙,何以安天下?"白衣人长叹一声,"早些休息吧。""是。"脚步匆匆而过,萧声悠长又起。曲子更添了几分愁,却也透着几点希翼,孙权心潮起伏,欲罢不能。一曲终了,只听得白衣人冷冷的话"回去吧",孙权左瞧右瞧,才发觉说的是自己,只好大大咧咧地走了出来,却已不见白衣人影,青蛙呱呱叫着,连一丝一毫萧声的余韵也没有。心里一阵惆怅,一阵失落,脚步沉重地回到小屋里,回忆着萧的声音和白衣人的样子,入梦似幻中仿佛又听到白衣人的叹息声,渐渐地睡去了。烈日之下,三匹骏马在官道上奔驰,如疾风一般。正是刘备、关羽和张飞。刘备依然一副冷冷的样子,只不过换了一袭浅青长衫,关羽一语不发,张飞脸色也不太好--这么长时间不说话,憋死了!"大哥,卧龙那小子的住处离这儿不远了,不知道大哥有什么办法说动他呢?"能说话真好!乘现在穿过密林放慢速度的时候,有些话还是一吐为快地好。"每次我去,横竖也找不到人,那个小书童,吓,像温吞水,我一连问他……""三弟,这会儿见了孔明先生,可不要唐突,大哥自有主张。"关羽叮嘱着。张飞武艺高强,只是性子急,爱说话,如果只有他和刘备两人,这一路恐怕一句话也不会说。"可是,二哥……"刘备并不是没有听见张飞的大篇大论,只是心事重重,无心以对。这些年来,南征北战,出生入死,养成了他缄默的习惯,这世间的黑暗、不平,岂是一张嘴能说得完的。如今天下大乱,群雄割据自身,汉室势微,让他这个汉室子孙常常抚掌长叹,前些日子又收到了献帝的血书,血字斑驳,更让他决心一战。官渡之战后,曹操势力大增,是他最大的敌人,江南孙策虽不显赫,却已不可小视,还有袁绍,刘表……无不戎马斗足,这也是他急于寻找谋士的原因。唉,这无穷无尽的征战,何时才能了结?眼前忽地出现那双蓝眸,深深沉沉却清清澈澈,总觉得似曾相识,对他有股说不清原因的亲切感,也许是因为他懂得他的萧声。说来奇怪很久很久没有吹萧了,为什么那一晚会有月下荷边吹萧的念头呢?是什么勾起自己深藏的哀愁和渴求呢?"二弟!""是!""那少年……""大哥放心,昨晚住的地方是一个无人居住的小村,很僻静,马我也留下了,应该不会有事。"刘备一点头。"二哥,你说那小子奇不奇怪,一付女人的……"关羽不禁想笑,"三弟,你怎么对那小子念念不忘的,从刚才一直叨念到现在?"有没有搞错,什么玩笑不能开,偏偏开这种三国大玩笑?对那个黄口小子念念?不忘?张飞一个踉跄,几欲从马背上滚下。"二哥,别胡说,我是看他高烧不止,而且一副可怜相才这么多说了几句,不要搞坏我的名声,感觉像短袖一样。"话音还没落,前面的刘备猛地勒紧缰绳停了下来。"他高烧未退?""早上出发之前,我帮他换了一次毛巾,感觉比昨天更烫,整个人都像着火了一般。"张飞不明白大哥为什么会突然停下来问他这个问题。只见刘备调转马头向反方向疾驰而去,一阵灰沙过后,只剩下兀自发呆的张飞,怎么了?大哥这是怎么了?急着方便吗?唉,谁让他出门前不解决好的,现在弄得这么急,很容易得病的。不再多想,也策马追了过去。一路的飞奔,关羽跟在刘备身后,觉察到他今日情绪波动很大,不像大哥一贯冷漠的态度,难道那个高烧不醒的小子真的有那么致命的吸引力?应该不会呀?又瘦又弱,比起自己肌肉绞结的绝好身材,他象是一根竹竿精。回到了小屋,刘备下马,推开小屋虚掩的房门。进入内间,床上的男孩已然烧得满脸彤红,嘴唇应高热而开着口子。"打盆冷水来。"他看向门外的关羽,倒了一碗清水,右手支起他的上身,靠在自己怀中,"喝口水吧?"他摇了摇怀里的男孩,男孩睁开眼睛,一双蓝眸里充满了血丝。霎那间,一种似曾相识的亲切感油然而生,是怎样一双美丽的眼睛啊,即使如此之憔悴,仍然是震慑人心的,对了,想起来了,刘备想起了当日青梅煮酒时,曹操的那幅画,画中的佳人也正是有着同样一双美目。"我…很热…很不舒服…"怀中的男孩迷迷糊糊地梦呓着。"喝些水,我去请大夫来。"他小心地将碗口凑近他,小小地抿了一口,他便剧烈地咳嗽起来。关羽端来水,放在桌上。"大哥,我来替他擦拭吧。"刘备摇摇头,将毛巾浸湿,拧了八、九成干,开始解男孩的衣裳。突然,象是被针扎了一下,那男孩猛地清醒过来,边纠住衣襟,边往床内缩。"我大哥是要帮你擦身,好让你降温呢。"关羽不知道这男孩为什么如此抗拒。"我身上有好大的一块伤疤,不想让别人看到。"他苍白无力地抗拒着,眼里溢满了泪水,眼看就要决堤。刘备放下毛巾,转身走了出去。"有块疤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哪个男人身上没几十块伤疤,那他妈就不是男人。"张飞刚进门就看见眼前这一幕,气不打一处来。这个娘娘腔,不但长得像女人,连性格也一模一样,南方的男人都是这样吗?天啊,可以推出,南方的女人必然会弄死人。立刻打消了,对南方佳丽的幻想。去死,与其成天对着一个动不动就流眼泪的女人,他还不如睡觉、养猪比较干脆。刘备请来了大夫,为他煎了药,正由张飞喂他喝下。忙了一天,此时已是三更,夜凉如水,一静下来,不期然中一双落泪的蓝眸又浮现在他脑海中,挥不去,抹不掉,让人愁肠百结。他也搞不清为什么在这小男孩出现之后,他原本平静如止水一般的心,很轻易地便会泛起涟漪。他是怎么了?难道仅仅是因为他有着一双与画中女子同样的蓝眼睛?剪不断,理还乱,他取出腰间的萧,放在嘴边,似乎在诉说无限的心事。桃花林中,他悠扬的萧声,与夜色融成一体,飘向远处……他在想,有时候一个人活着并不是为了享受欢乐,而是为了忍受痛苦,因为活着也是一种责任,谁也不能逃避。他的责任便是兴复汉室,救百姓于水火之中,回首幼年时所遭受的种种,一颗心似也被夜风吹凉了,记得小时候没东西吃,有人给了他一只馒头,当他接到这块馒头时,眼泪就如春天的泉水般流了出来,泪水浸馒头,他永生不能忘记又咸又苦的泪水就着冷馒头咽下咽喉的滋味。东方渐渐出现曙色了,天已亮了。乳白色的晨雾渐渐在小屋、水边升起,又渐渐一缕一缕随风飘散,飘散到远方,谁也不知飘散到什么地方,飘散到消失为止。人生,有时岂非也和烟雾一样?飘忽不定,相逢与离别,但他决定不会留下这可怜的男孩孤单一人,一定会带着他,有时缘分或许真是天定的,他会好好照顾他的,代替他的家人。一天一夜的精心照料,孙权的病势终于有所好转,烧也退了不少。"大哥,他的烧几乎退了,今天我们可以上路了吗?"关羽询问刘备,他明白,大哥这次铁定会带这男孩一块儿上路的。"什么?带他一块儿上路?大哥,你看他这弱身子,烧还没全退,不行的。"张飞大声地嚷了起来,怎么会这样?对于这小鬼,躲还来不及呢,怎么大哥偏偏一个劲往身上揽呢?他真是越来越搞不明白了。轻轻抱起床上瘦小的男孩,来不及找轿子了。他只得把他安置在自己身前,夹紧马肚子,向前扬长而去……ACTTHREE掳获"公子,您最近几天能否早些回来?"书童一本正经地向诸葛亮提出要求。兀立整理身上白色的长衫,抄起一把白色折扇,他笑笑地看着一脸严肃认真的书童。"如果你告诉我,你一个人在家会很寂寞,无聊到想抄写《增广贤文》,我会考虑早点回来,辅导你抄写几百遍。"他的笑意更浓了,黑黑的眼仁里闪着诡异的光。"公子,您饶了我吧,我倒是无所谓啦,宁愿您三天三夜不回来,我也不敢吭一声,还乐得轻松,只是上回来找过你两次的人,大概最近还会来,俗话说事不过三嘛,公子,您总不会让人家再白跑一趟吧?"小书童满是委屈,鬼才要抄《增广贤文》呢,上次被罚抄《三字经》,已经让他头昏眼花,大骂"三字经"了,只是这《增广贤文》要编成骂人的话恐怕似乎难度比较大。 宜月楼是南阳城中最有名的酒店,大江南北各色的菜肴一应俱全,味道又十分地道,加之地处闹市,内部环境优雅怡人,尽管世道不佳,宜月楼的生意还是出奇的好,常常坐无虚席。刘备顾及孙权的身体,特地挑了这里住下,虽然心痛住店的大笔开销,但是的确的物有所值。孙权口味挑剔,平日里赶路,粗茶淡饭,他虽不说什么,但刘备看得出她很不习惯,吃的极少。这几日连续颠簸,他又发起了低烧,让刘备颇为担心。他一向很看不起娇弱的人,但是对孙权,却是一个例外。或许是这些日子,两人共骑一马,日夜相对,每每谈及国家大事,孙权分析世道,权衡利弊,非常人所能及,常与他不谋而合;而他柔弱的身躯里,也包含着惊人的毅力,面对像关羽、张飞这样的猛汗也不甘示弱,争强好胜;一颦一笑却娇俏可人,一副孩童模样,让刘备又怜又爱。江南人杰地灵,果真如此。他特地叫小二送了一客菏叶饭去孙权的客房,那菏叶饭,甜糯可口,清香四溢,江南风味,孙权一定爱吃。他与关羽张飞则临窗而坐,点了三五小菜,边吃边谈。 宜月楼又是客满,人声鼎沸。刘备向四处扫了一圈,注意到斜对面的一个白衣男子格外出色。一头长发,在顶端扎成一个髻,其余则肆意洒落。漆黑的双眼,闪动着睿智的光芒。眉若长剑,鼻似悬胆,唇型完美地上扬,给人潇洒不羁的感觉。 "不要啊!"女子的惊叫传至整个大厅。大厅里片刻安静下来,大家的目光全集中到声音发出来的地方。原来是富甲一方的王大官人正在非礼一位姑娘,那女子苦苦哀求,希望能逃过一劫。一看是盖世太保王大官人,众人皆识趣的收回了目光,各吃各的,仿佛什么都没发生。张飞正欲发作,只见那白衫男子已踱了过去,手里还端了一盆冒着热气的菜。他走到王大官人的桌前,放下了菜。众人用余光扫去,原来是一盆豆腐。他笑笑的看着王大官人,那种笑让王大官人直发麻。"干什么?找死?"仍旧不该一贯的狠人作风,双手却不由停止了对女子的动作,该死的,他的身材怎么这么好。 "不是找死,而是想请大官人吃豆腐,"诸葛亮一脸笑意。"大爷我从来不吃男人豆腐。"王大官人下流地说,色相闭露。"大官人有所不知,这可不是一般的豆腐,是专门用王八一起墩的。""你找死,竟敢出口伤人!"王大官人恼羞成怒,一把掀翻了桌子,周围四个满脸横肉的打手也站了起来,逼近了诸葛亮。客人们一瞧架势不对,纷纷开溜。刘备 空气中都是琴声,清清冷冷,整个世界都仿佛冷静了下来。风穿越竹林,绿影微动,扬起了弹琴人白衣一角。他旁若无人的弹奏着,把所有没有勇气说出的话都化做琴声随风而逝,永远尘封。琴声悠扬而韵味深长,一气呵成,世间几回能闻。可弹琴的人呢?他的长发在风中肆意飘荡,无拘无束;他的眸子迷雾缭绕,没有往日清朗神采,他浅浅的笑容,却带着冬的痕迹。他若有所思,眉宇之间,锁住了所有的悲欢离合,只是将自己完全付与琴曲之中。曲子先是昂扬,继而柔和,一会儿又渐渐低沉,转向凄厉,冰冻了听着的心。"叮",忽得,断了弦。  竹林中的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弹琴者抬起了头,望着后来的听者,无声胜有声。又是一阵风起,轻尘四起,白衣翩翩,竹叶婆娑,一个玉树临风,儒雅可亲;一个面如冠玉,英气逼人。听者走向了弹者,从他手上拿过了琴,盘坐在地上,细细的续起了弦。琴者无声无息,双眸深沉如夜晚的天。听者也收起了往日的不羁,专注的像个小孩子。当琴声又飘飘扬扬的时候,琴者站了起来,踏着琴音,缓步而行。"既生瑜,何生亮!老师当年的话,十年了,依旧那么清晰,那么刺人。""十年同窗(床),十年漂泊,公瑾,你还没有解脱吗?"琴声再度断了。诸葛亮放下了琴,放下了嬉笑,放下了狂野,放下了尘世间所有的伪装,真诚的看着这世上他最敬重的人。"不,我已经决定了,十年前在师傅坟前,你没有答应我一起隐(同)居,不问世事;十年后,南阳诸葛卧龙之名名动天下,既然你执意要入世,执意要指点江山,我也不愿一个人孤独一生。""公瑾,你会和我一起匡复国家?""我会回江南,我不会为汉室效力!""……""刘备以来到了这里,想必是为你而来,他确是一代霸主。""公瑾……""拯救天下苍生一直是你的心愿,如今这个愿望就快开始变为实现,应该高兴才是,只是从此以后聚少离多,甚至会成为对手。来,不如今日痛饮几杯。"周瑜狂笑着,从地上拿起半空的酒囊,猛喝了一口,"南阳诸葛一向诙谐幽默,现在如此严肃,不吓坏人才怪呢。"周瑜长长吸了一口气,"时间不早了,快回去吧,刘备应该已到南阳了。""那,你也早点启程吧。"诸葛亮站了起来,抖抖了身上的灰,"去吧"他点点头,孩子气的对周瑜笑着,眼角掩不去离别的痛。"哦,对了,城里有个美艳的女子,姓乔,好象是在找你哦!不过美虽美矣,却好喜欢砍人脑袋。公瑾你可小心!"周瑜也轻笑了"我会应付的,"他望着诸葛亮渐渐远去的白色背影,仿佛二十年前那个牵着老师的手进入他生活的小男孩,还如那天那样圣洁无暇。二十年了,好象就在昨天。宿命的敌人,逃了十年终逃不了。师傅当年的预言一一应验。乱世之人,身不由己。他只愿他们可以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共度此身,潇潇洒洒,远离尘世。什么名震天下,什么千古流芳,那些虚名,他不屑一顾,甚至连幼时挚友孙策邀他共谋天下他都推却再三。他心里,孔明依旧是他最重要的人。可孔明呢?他已娶妻,他不明白。孔明悲天悯人,以天下为重,自小都是这样,他早该料到的。落日融融,竹竿上红斑点点,他又想起了两年前性情高傲的艳丽女子,绛衣胜火。是该回去了。他束起了发,收起了琴,"那个可以不顾一切追求自己所爱的周瑜今天已经彻底的死去了,我,是辅佐江南孙氏的谋士周瑜!"ACTFOUR宿命 次日清晨,雨过天晴,四人在堂上用饭,孙权依旧一副男生打扮,担刘备看她的目光却不同了,眼底里总是有一层温柔的光圈。张飞越看越不对,越看越担心,忍不住要说几句。 "大哥。知道最近有一件事很流行吗?"刘备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他,知道他一向是只会说设问句,自问自答型的无聊人士。"畸恋,唉你可别误会,"看到关羽被一口热稀饭呛到的样子,他连忙又辩解。"我是说畸形的畸,不是鸡鸭的鸡,就是男人和男人好,女人和女人好,反正乱七八糟,昏天黑地,不利健康,有违天理,不干不净,心理变态。"孙权听了,一惊之下打翻了豆浆,弄湿了衣服,刘备一反常态为她拭去。张飞一拍脑袋,对关羽说:"二哥,没救了,怎么办?大哥搞同性恋,绝爱公元200年版。"关羽也一脸担忧,"大哥,这……""你们都别说了,我会娶她。"刘备丢下一句原子弹般杀伤力的话,张飞、关羽的下巴立刻脱臼。天,大哥娶他?没听错吧。"小二,我要一客黯然销魂饭。"关羽大声疾呼。"我要三客!" "抽刀断水水更流,黯然吃饭肥更肥,不要以为吃黯然销魂饭可以达到减肥的效果,要减肥,来隆中,开张大减价,八折起服务。"循声望去,不是昨日的白衣男子又是谁?"诸葛亮?"孙权叫到。"诸葛亮?是你?"张飞不可置信。"在下姓诸葛,诸葛青云的诸葛,单命一个亮,当然皇钦藕榱康牧浚翘炝恋牧痢"诸葛亮手持白扇,好一个神清气爽,潇洒无比的帅男。张飞看向刘备,"大哥,你说这里会不会有很多同名同姓的人?"边问边擦一头冷汗,开玩笑,他这种在外面混的怎么会是诸葛亮?一定是弄错了。"注册商标,有白衣白帽白裤白袜白扇白头皮为防伪标志,如假包换的帅哥耶!"诸葛亮自说自话地坐在了孙权和刘备之间,似笑非笑地狂瞄两人。一旁的张飞仍然不敢相信,他就是大哥口中能唤起腥风血雨的男人?"没可能的!"他大叫。"什么没可能。我可不可以拜托你,老兄,不要老是用看偶像的目光看我。虽然他们常说我是三国版的万人迷,有木村拓哉式的性感嘴唇,唐泽寿明式挺拔的鼻子,稻垣吾郎式带电的双眼,以及时而柏原崇式的颓废,时而竹叶内丰式的城市没落贵族气息,时而反町隆史型的街头老大的狂放,加之金城武忧郁的艺术家气质,堂本光一邻家男孩的亲切,外加泷泽秀明阳光无敌的清纯必杀笑容,你也不用那么沉迷嘛,算了,送你一张签名海报好了,不过这顿饭说好你请。"边说边笑。"大哥,你确定,我们为兴复汉室而请谋士,不是准备开偶像事务所的!"张飞被诸葛亮弄得哭笑不得,我拷,什么泽秀明阳光无敌清纯必杀笑容,一顿饭要好几两银子呢,那可是准备用来花美眉的呀。 "诸葛先生,可愿随刘备共谋天下,兴复汉室?"刘备长话短说,风格不改,我还有笔帐要与你算呢,眼神不由自主又飘到了孙权身上,却瞥见她一脸的惊讶,怔怔地看着自己,"刘皇叔心系天下,亮早有耳闻,三赴隆中,更见诚意。亮愿追随左右,匡复天下!"诸葛亮收起了笑容,郑重的说出震动历史的一句话。"好,大哥,这下可以大干一番了!"关羽兴奋起来,先不管这个诸葛亮是否名副其实,有他这个自诩的情场高手在,先解决大哥和那小子的问题。"诸葛先生。不如促膝长谈?""正和我意"两人相视而笑,携手共退。 双手支着下巴,孙权默默的坐在石凳子上。月色渐浓,思绪万千。怎么会是这样呢,他竟会是刘备,真是造物弄人。他若只是一介平民,她可以放弃她曾有的一切荣耀与他相伴一生。虽然只是如此短暂的相处时光,她却以被他悲天悯人的性格与独特的气息所吸引,付出了十六年来最强烈最甜蜜的感情。她陷下去了,不能自拔。可她却是孙策的妹妹,在刘备眼中,她是汉室的罪人,是他实现平定天下的愿望的障碍吧。她说他会娶她,她坚信,他会给她所有的爱。但她却必须夹在江南孙氏与汉王室无休止的战争之中。心里,甜蜜的痛楚的感情纠缠着,刀光剑影与温馨安逸的场面交错着。命运啊,既然让我与他相遇相知相许,为什么又让我无法面对他呢? 空气中弥漫着幽幽的香气,触动了记忆的弦。琴音穿越了一切障碍,直人心中。琴声飘渺,恍然隔世。"为什么不快乐呢?"诸葛亮从房中走了出来。"因为他是刘备?""还有什么是诸葛先生不知的呢?"孙权倚在长廊的栏杆上,仰头望月,月光下,更衬着她一张小脸分外苍白。 "生活中有很多事是很无奈的。"诸葛亮看着她,仿佛看着十年前的自己,"痛苦,迷茫、矛盾,不知所措,如何抉择。不论作出什么决定,都会给生命带来遗憾。那是一种慢慢浸入心里,渐渐蚕食所有快乐的痛。很深,很深。……"诸葛亮的声音渐渐低沉,他的眼睛里浮起了一层迷雾,往事在眼前跳动着,那时的公瑾,笑容比阳光还灿烂,话语比春风还温暖,"孔明,我会保护你,照顾你,你是我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我已经失去了父母、兄妹,失去了师傅,我不想再失去你。"那天是属于黑色的,当时的自己是如何任性啊。一向洒脱的公瑾,听到他远行的消息,整整呆坐了一天一夜。他为他放弃了为父母复仇的初衷,放弃了江南的富贵,而自己,只为师傅临终之前那句"既生瑜,何生亮",而执意分开。公瑾,我不能伤害你,可是现在。 "孔明,你不能逃避自己的责任,当你父亲送你来这里的时候,你就注定在腥风血雨中度过一生"师傅,你又是怎么对公瑾说的呢? 孙权惊异的看着诸葛亮,白衣翩然,月光之下,他仿佛一座晶莹的雕塑,毫无瑕疵。弹琴前焚起的香弥漫着,如梦似幻。那神情,正如当年周瑜对着画像微微笑,缓缓说着他与诸葛亮之间点滴片断时那种出神的样子。烟雾缭绕。 "公瑾,回江南去吧,你和孔明两人是不可能永远在一起的!师傅,为什么会这样呢?"周瑜凄惨的笑着,眼睛里盛满了温柔和怜爱。"那时他才十五岁,却坚持一人独走天涯,我真不放心,虽然明知他聪明过人,会好好照顾自己。"儒雅潇洒的周瑜被年幼时的孙权视为天人,那时的她总不明白,为什么每次周瑜教她弹琴或是凝视画卷中神采飞扬的美少年时,眼中所浮起的那层迷雾。每次他都出神,怔怔的,仿佛整个世界都不存在,正如此时此地的诸葛亮,任凭风怎么吹,也吹不去眼中那层雾气。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的站着,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香气断了线,溢满了整个庭院,风起阵阵,衣袂翩翩,卷起了团团香气,舞落了片片花瓣,无声无息的在旋转中无成最后的旋律。月儿清亮,星子繁密,如同无数明耀的眼睛看着人间。花瓣飞,落下了,是谁的泪?ACTFIVE暗香 流星的光芒虽然短促,但天上还有什么能比它更灿烂辉煌?当流星出现的时候,就是永恒不变的星座也夺不去它的光芒。只有剑,才比较接近永恒。一个剑客的光芒与生命,往往就在他手里握着的剑上。但剑若也有情,它的光芒是否也会变得和流星一样短促?流星出现的时候,他都很少错过,因为他总是躺在这里等,只能感受到那种夺目的光芒,那种辉煌的刺激,就是他生命中最大的欢乐。他不愿为了任何事情错过乐这种机会,因为他生命中很少有别的欢乐。他曾想过抓住一颗流星,当然那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现在,他剩下的幻想也不多,几乎也没有回忆。 天上的流星的光芒也消失了,青石旁的流水在呜咽,狂欢的时候过去了,现在他必须冷静,彻底地冷静下来,因为杀人前必须冷静。有时一个人活着并不是为了享受欢乐,因为这兵荒马乱的年代生与死只是一线之隔,一念之间,而活着有时岂非比死更沉重、更痛苦?为了解救受苦受难的大多数人,他甘愿成为那背负更多凝重和血腥的刽子手,用剑和血为新时代开辟一条路。 他抚着左颊的十字刀疤,心中一丝隐痛,但很快便一闪而逝。那人不远了。 一个黑影自林间飞过,纵跃到他身后,辟下了寒光闪闪地一刀,却被他旋身,拔剑,挥剑,收剑,四个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的优雅动作所化解。那人在倒下前,用惊异如见到鬼般的声音问:"你是谁?" 他低着头,风吹起了额头的发,遮住了他剑光一般的眼睛,冷冷的说:"一个死去的人不必知道我的名字。" 一湾清溪优美地绕着小镇,河床里全是淡黄色的鹅软石,溪水清可见底。正是黎明初交时刻,旭日尚在地平线下,只见一线清淡的霞光从天边斜斜地闪耀出来。静寂的溪畔,一个青衣翩翩的男子的身影渐渐清晰。他抬起头,晨光照在他脸上,静谧无波的外表下看不出任何冷漠以外的表情。 刘备问:"他是一个怎么样的人?"诸葛亮的目光变得悠远"我希望你和他同时出现的时节是像现在一样的大暑天,否则你们俩个人的寒气足以让方圆十里的地方结冰。"又见cool男吗? 太阳完全出来了,阳光斜斜地照在小镇上,两条交叉的阡陌反射着金黄色的光晕。阡陌两侧是些不大的店铺客栈。小镇前前后后不过两里,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之斗却在酝酿之中。没人可以预见。 镇中偏南的街道中,有一家不能算大的客栈,客栈的主人是一个龙钟老人和他十六岁的孙女儿。他们来到镇上已有几个年头了,镇上的人也熟知老人的脾气,只要对着他喊一声老爷子,他准会招待进去喝上两杯,以至虽然客栈一直生意不错,但他却还没多少存款。所谓穷大方,便是越穷越大方,叶老头子就是这种人。 宁静的日子在这宁静的小镇里平淡地过去。每天都有十几个客人经过这小镇,或宿上一晚,或大吃一顿,但日子毕竟是平淡的,从没有什么特别的事。 "他会喝酒吗?"关羽举杯看着诸葛亮。 "他是那种以酒代水的人" 叶老先生起了个大早,准备早点开始做生意。前些日子搓麻将一直手气不好,输了一大笔钱,只能多做点生意,平衡一下开支。借着晨风清凉,他故意让凉风迎面吹,吹掉点霉气。 青石板的小道上,阳光懒懒斜映。空寂的街道上,青衣男子缓缓走进了这家镇上现在唯一开着的客栈。他看上去风尘仆仆,却掩不住的卓然出众,要不是他漠然的神情,和手中古朴光亮的剑,叶老早忍不住想请他一起喝几口了。 叶老爷子走进了柜台,思量再三,还是拿出了正宗的女儿红,把兑了水的酒,搁到了一边。"小菊!"他对着挂着蓝布帘子的屋子叫了一声,一袭淡黄色便悠悠然的飘了出来。她接过老爷子递给她的酒,端到了客人的桌上,甜甜的说"公子,请用。" 他仍是缄默无语,放下了手中的剑,自斟自饮。世上喝酒的人大致可以分成两种,一种人喝了酒以后,眼睛就会变得朦朦胧胧的,布满了血丝,大多数人都属于这一类,但他却相反,越喝眼睛会越发清澈澄明,一种世人独醉我独醒的孤独和寂寞。他记起五年前,在月下,与师傅对饮。他说他尝不出酒有什么特别的味道,当时师傅对他说"等你经历了一些事后,你会体会出酒味的独特,那时我们在痛饮一番。"是的,自从熏死后的那年,他便明白了师傅的话,也懂得了酒。不是用来麻醉自己,反而让自己更清醒。只是,再也没有机会与师傅对饮了。分离的时代。 "他真没失败过吗?"张飞才不信诸葛亮形容的赵子龙,他看八成也是个自恋狂外加问题儿童罢了。 "他会在交手的一霎那,让男敌人知道死亡的味道,让女敌人在下一秒爱上他。" 他闻到了空气中一股淡雅的雏菊香,清新婉约。他抬眼看了一眼正在用力擦着台子的女孩,不经意间迎上了她单纯清澈的眼睛。她脸一红,垂下了眼帘,心里全是他左颊上的十字伤疤。 他可以确定这香是从女孩身上散发出来的,和熏相似的芳郁。他有些恍惚了。 杀气,愈逼愈近的杀气。他猛然清醒,绷紧了每一根弦。在最合适的实际,他拔出了剑。对方也不是泛泛之辈,杀气如网一般紧紧向他罩下来。他漆黑的眼里闪过一瞬的不屑。对方发动了一阵抵死的攻势,他仍以不变应万变,从容加以还击。"爷爷……"女孩绝望的叫声。他看过去,老头已倒在了血泊之中,女孩也受了伤。该死的,竟然波及无辜。他发怒了,下一秒,血光四溅。他皱眉,凝视着剑刃上的血。身为剑客,他却出奇的增恶血。他从怀中掏出一块四方的青布,专心的拭去剑上的血迹。  空气中参杂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和泌入心脾的暗香。 "他心里会有牵挂吗?"关羽瞅了一眼愈发沉默的刘备。 "没有,我想自从那个叫谷熏的女孩死去以后,再也没有什么能让他有所动。" 他走出了酒馆,忽视了凄厉、盈泪的眼。没有什么能拨动他的心弦。只是那股清雅的雏菊的暗香,沾染在他的衣裳上,拂也拂不去。ACTSIX虏获 没有星光的夜,他在破庙中生起了火。火光跃动,苍白脸上的十字疤痕清晰而寂寞。秋阳一般的温情。秋水一般的眼神。秋山一般的眉。秋蝉一般的歌声。火焰跳着,木材"吧吧"响,火红火红,如她唇边残留的血,如他心中永远的痛。秋天的精灵。浅浅淡淡的笑容,秋日高爽清净的天空。像鸟一样飞翔。在金黄的落叶中,随风旋舞,衣袂翩翩。鸿雁孤飞。秋天凄凄惨惨切切的雨,冰冻了心,似是她眼角残留的泪。火光映在墙上,阴影层层叠叠,明暗不定。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斑斑驳驳。雪亮的剑斜插在她的胸口,白衣胜雪,

楔子词曰: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话说天下大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周末七国纷争,并入于秦;及秦灭之后,楚汉纷争,又并入于汉;汉朝自高祖斩白蛇而起义,一统天下,后来光武中兴,传至献帝,遂分为三国。前奏董卓之乱以后,东汉王朝名存实亡,对各地州郡失去了控制。各地官僚、豪强乘机争夺地盘,形成了大大小小的割据势力。势力比较大的有冀州的袁绍、南阳的袁术、荆州的刘表、徐州的陶谦等,他们相互混战,打得昏天黑地。成千上万的百姓在混战中遭到屠杀,许多地方出现了没有人烟的荒凉景象。曹操本来势力很小,后来,他打败了攻进衮州的黄州军,在衮州建立了一个据点,他还从黄巾降兵中,挑选一部分精锐力量,扩大了武装。以后,他又打败了陶谦和吕布,成为一个强大的割据力量。公元195年,长安的李榷和郭汜发生火并,外戚曹承和一批大臣带着献帝逃出长安,回到洛阳。洛阳的宫殿,早已被董卓烧光了,到处是碎砖破瓦,荆棘野草。汉献帝到了洛阳,没有宫殿,住在一个官员的破旧住房里。一些文武官员,没有地方住,只好在断墙残壁旁边搭个草棚,遮蔽风雨。最大的难处是粮食没有来源。汉献帝派人到处奔走,要各地官员给朝廷输送粮食。但是大家正在忙着抢地盘,根本不把皇帝放在眼里,谁也不肯送粮来。这时,曹操听从谋士荀的主张,派出曹洪带领一支人马到洛阳去迎接汉献帝。公元196年,曹操把汉献帝迎到了许都,打那时候起,曹操便开始了挟天子以令诸侯。ACTONE野心同样的二月天,却与往年大不相同。春寒料峭的时节,百花在微寒中绽放,摇曳生姿地宣告大地回春的讯息。白雪融尽,煦阳现暖,空气中全蕴含着花香与沁凉,教人不禁想好好徜徉于大地之中,陪百花一同迎春。芳草繁盛如萋,两匹白马并排闲散地踱着步子,马上一男一女仿佛置身于画中一般和谐,充满诗意。那男子姓孙名策,东吴人士,从小习武,有着报国的大志。锦衣儒衫掩不去结识的体格,端正而又轮廓分明的面部线条显出他性格中的坚毅。此时,他眼中满是温柔的笑意,注视着他的妹妹--孙权。虽然是个女孩子却起了个男人的名字,但这全是信奉道教的父亲的意思。然而,这丝毫也无法减少她一丝一毫的美丽,反而平添了几分味道。她太美了,眉如远山,不画而黛;唇若红樱,不点而朱;粉嫩肌肤,白里透红,似吹弹可破,但身子骨太单薄,太瘦小了。一双莲足小脚,又白又细,骨架均匀,似白玉精雕而出。尤其是一双眼睛,不似其他人一般黝黑,而是湛蓝得一如青海湖的湖水那般清澈透明,让人不由心醉,仿佛心也会沉溺在这样一双蓝色的眼睛之中。"权儿,你今年五月便笈笄了吧?"孙策双手拨弄着缰绳故作随意地问。"大哥会怎生为小妹庆祝呢?是不是该实践教我剑法的诺言了?"孙权一脸的期待,笑d如花。"前些天,北方的守均堡堡主袁绍派人来提亲了。"孙策说完很快地瞥了妹妹一眼,忽然间觉得天气有些沉闷。一阵无声的沉默,只听得到马蹄轻踏在松软的草地上的声响。"你会教我剑法吗?"孙权认真地凝视哥哥刚毅的侧脸,蓝眸里溢满了不安与惶恐。她知道近些年来,天下大乱,而他们孙家在东吴的势力也在父亲去世后日益衰落。北方的守均堡有所耳闻,据说兵强财多,是割据北边的几大势力中最具实力的。哥哥一直有意扩充实力,重振东吴孙家的昔日威风,完成自己的雄心壮志。不会的,哥哥才不会为了这样的目的而将她远嫁到北方去的,哥哥是多么地宠溺自己呢。"我已经收下聘礼了,你准备七日之后起程吧!"说完,孙策猛地夹紧马肚子,一勒缰绳,向回家的路疾驰而去,留下一脸错愕和不信的孙权,无措地停滞着,她感觉她的天空塌了下来,顿时眼里满是泪水。以后的七天,对于她来说,象是七年,又象是一辈子。等待是漫长的,而知道等待的后果全然是不幸,则又是痛苦的。原来准备以死抗争的她在听到哥哥躲在小屋中的长叹和他每次见面的欲言又止时,她的满腔反抗之意又在刹那间无影无踪了。只有认命地苦笑,然后开始任由丫头们为她收拾行装,筹备嫁衣。十六岁的年纪,却有着一夜老去的苍白。或许从她的外表看,全世界的人都会认为她是那么的柔弱,在这样犹如晴天霹雳的打击下,必然会终日以泪洗面,哭天抢地,然后忧郁而亡。但,她不会,她的眼泪在听到这个噩耗后只出现过一次,便再也不曾涌现过。因为,她知道她不需要眼泪,她只知道她爱哥哥,爱这个家胜于爱她自己。于是天真的她又表现出了一种近乎于绝望的勇敢,一种浸在骨血之中的勇气,让她以惊人的速度变得坚强。七天,说长不长,说短亦不短。她有些失神地坐在窗前,策儿细听,昨夜的一场细雨飘洒到早晨,滴答的落地声,听起来别有一番凄清、寂寞的感觉。天未光,微微清冷,她不由打了个寒呛。轻微的叩门声勾回了她的神游太虚,应了一声。孙策推门而入,一脸的憔悴不堪,深黑的眼圈,长满青芷的下巴,似乎,近日要嫁的是他,而非他的妹妹。孙权的心都碎了,昔日醉里挑灯看剑的英姿飒爽的大哥怎么如此邋遢得没有人形。轻轻唤了声:"大哥……""过会儿,袁家的人会来接你,准备好了吗?"目光中写满了自责与关切。"哥,你放心,我会勇敢的。"孙权温柔的眼眸中骤然间有了一股令人无法轻视的勇气。"哥哥对你不起……""不,你别说了,我懂的……"她拉住了孙策的手,这一双曾经为她做纸鸢,为她采山玫瑰,教她起马的手,也许过了今天,以后就很难再得以这般盈握了。辰时,袁绍的弟弟袁术来接她去守均堡,是个精明内敛的男子,言语不多,但看得出他身上冰冷高傲的特质。孙权梳妆完毕,无言地上了马车。马车里相当宽敞,左右两边放置羽毛软垫供她歇息,中央内侧侧着一张小桌子,桌子上放置茶点。后来,她才发现原来桌子平面是磁石砌成,而杯子、盘子、茶壶全是铁制品,难怪马车行走时不会跟着晃动,桌子下方有六个暗格,分别放置点心、茶叶、丝布、彩线、绣花针之类的东西。毕竟还是个仅有二八年龄的少女,在这密不透风的马车里成困兽状地呆了七、八天,没有半个活人与她讲话,无聊,无聊,无聊透顶了。全天下的人都死光光了吗?她百无聊赖地在马车里做起了仰卧起坐,这些天除了睡便是吃,连半步路都没走过,再不做点运动,相信还未到北方的守均堡,她就已经变成猪了。不行,她绝不允许自己的身体走样,饿死是小,变胖是大。正当她气喘吁吁狂做不止的时候,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帘子在一眨眼之间被一只手掀开,手的主人显然被她的动作弄得呆住了,她也连忙坐好,全脸的尴尬。"到别院了,先休息一下,明日再启程。"来人宣布完后,便示意她可以下车了。她满脸彤红地起身,没待人搀扶,便一下子跃了出去。在注意到袁术不可置信的眼光后,她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瓣。亭台、楼阁、假山、花园、流水、小桥,极尽奢华之能事,却又俗不可耐。袁家果真是富可敌国耶,区区一个别院就如此。每个建筑都涂上金漆,刺眼的很,好没品位,可怜的有钱人。她在心里暗自估量,看来这个袁绍也不是个什么有格调的人。在无声中用过晚餐,她又被关进了一间屋内。唉,讨厌,多说几句话会死吗?都象是木头一般。孙权倚在窗边,窗外一轮圆月射入室内,格外皎洁。"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昔是何年。"她不由随口吟了出来,饱读诗书的她,可是对自己的满腹经纶很有自信,自诩才女。不可以辜负这么美的月色。她决定出去看看,凭什么她一定要乖乖地躲在这里。哼,偏要闲逛一下,再说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虽然没有做王八乌龟的念头,但至少不会容易发胖。走过了小桥,绕过流水,远远地瞧见前面有微弱的灯光。一定有人在,她的双脚不由自主地向灯光走近,有人在谈话呢!忍不住好奇心的驱使,将耳朵贴在墙上。虽然有听过非礼勿听,但谁让她孙大小姐就是该死的是个好奇宝宝。"你说那女人身上果真会有什么重大秘密吗?"咦,这是谁的声音,怎么从没听到过?"大哥说的应该不会有错,再说她和咱们看过的那幅画上的女子一模一样,相同奇异的蓝眸。"这是袁术的声音,虽然只听他说过几句话,但她敢确信。蓝眸?难道讲的是自己?孙权不由一惊,继续听下去。"大当家娶她,必然是为了从她身上找出统一天下的秘密吧。不过这小鬼长得倒真是花容月貌,我见犹怜……""你以为大哥会娶东吴的女子做甚,等寻到了秘密所在,势必将她连同东吴孙家一同除去。"孙权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什么事情?这是个大阴谋,她身上难道真的藏了什么重大的秘密,怎么连她自己都没听说过?那幅画又是什么呢?一想到孙家和自己随时都有杀身之祸,她的冷汗止不住地从额角渗了出来。不行,不能坐以待毙,一定要想办法逃出去,告诉大哥。在一时之间的惊恐过后,她很快恢复了神志。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喘地奔回房间,以千分之一秒的速度换了一套她以前骑马时穿戴的男子长衫,又将头发束成男子的发型,潜入马厩,死拉活拖地牵了一匹马,没命地冲了出去。没有辨清方向,便策马奔驰,先逃得远远的再说,这是她唯一的信念……说到那曹操,自从将献帝迎到许都后,便以大将军自居,有意一统天下,成为天下之霸主。于是,目前,东北的守均堡便成了他前进路上的一块绊脚石,欲除之而后快,而他日益骄横,不把献帝放在眼里,献帝不堪受辱,决心联合其他势力,合力除去曹操。便就着自己的血,写了一封密诏,装在衣带中,让亲信交给刘备。俗称,"衣带中的密诏"。那刘备原本也是汉室宗室,看了献帝的血书之后,决心讨伐曹操。正是四月,大地一派生机盎然,有诗云:"人间山月芳菲近,山寺桃花始盛开。常恨春归无觅处,不知转向此中来。"正体现了诗人对春天的爱慕之情。在通过一片桃花林后,又一处铺着三丈见方的鹅软石的空地,上头置着雪白的石桌、石椅,全是以精工雕琢出的大理石;此时,正坐着两个对饮的男子。一黑一白,一个粗犷中见霸气,一个冷然中见优雅,脸上皆是从容、淡静的表情。那白衣男子有着一张英俊又白皙的面孔--那种白皙绝不是常年不见阳光的白,而是属于健康的浑然天成,映得一双剑眉与眼瞳益加深邃不可测。他身形高瘦,但骨架方正,使得一袭白衫穿在他身上只感到飘逸,却不显松垮。微微下抿的嘴唇,说明他不常说话,再加上眸中放射出的冷然之光,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他便是刘备。他对面的黑衣男子曹操。倨傲的神情,漆黑的眼里满是一种充满征服欲望的霸气,挺直的鼻子,如刀削般的侧脸,加上满脸满身的风霜,使这个男人身上有一种睥睨天下,目空一切的狂放气势。曹操拨弄着锅中尚腾着热气的青梅,似若有所思。"放眼天下,玄德兄认为有几人可称得上绝代佳人?"刘备嘴角微微上扬,眼光未曾离开他的酒杯,似没有回答的意思。曹操突然狂放一笑,举起杯中的清液一饮而尽,从怀中掏出一幅帛布丹青画来,。画上是一名大约二八芳龄的女子,美若天上仙子,黛眉朱唇,纤细身形,纤纤细脖上挂着一枚古朴雅致的软玉,玉成湛蓝色,恰巧与那女子的眼眸浑然一色,交相辉映,美不胜收。刘备不禁想起了"绝代有嫁人,幽居在深谷。"心中为之一震,震慑是画中人的绝俗姿态,以及她绝无仅有的蓝眼睛,有纯真,有忧郁,又有倔强。"怎样?这才算是佳人吧?"曹操注意到了刘备细微的震撼之情。"这是上个月我官渡之战,大战守均堡袁绍时得到的。据说这画中的少女不但存在于世,并且还蕴含了一个重大的秘密,谁能得到她,便可得天下。"刘备冷眼迎上他灼热的眼神,淡然道:"那又如何?"曹操释然一笑,"所以我一定会得到她,然后取天下,你会和我并肩作战吗?"骤然间,他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似一柄利刃要穿透刘备的心,刘备将杯中的酒撒向地面,一字一顿道:"道不同,不相为盟。"转身走出了桃林,留下转为平静的沉思中的曹操,久许,他自言自语,"他日与我争锋者唯刘备尔。"ACTTWO邂逅在江南靠南些的地方,沿途很有水乡泽国风味,很容易便可以看到湖泊泉池养着荷花,各式各样的都有,为的是莲子与棱角的营生。出来上工的少女吴侬软语的娇声谈笑,听起来很舒服;春天时节,恰是赏游的好时光!刘备却没有商游的时间,一路上只是策马而驰。他从荆州千里迢迢赶到江南泽国,只是为了探访一位传说中可以唤成腥风血雨的剑客,也许有了他的相助,才有可能复兴汉室,一统中原,救百姓于水火之中。越过了一湾溪水,前面是一片深深的密林。这在以有湖泊河泽闻名的江南来说也实属少见。突然,汉血宝马放慢了脚步,一阵低沉的嘶鸣。刘备定睛一看,原来稍远处,又一个人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也许是昏倒了呢。他轻松地跳下马,走了过去。弯腰抱起了地上的人。是一个很纤细的男子。清秀的五官,小巧而雅致,一头浓密乌黑的头发,短而凌乱地铺在头上。触目惊心的却是他苍白的脸孔,似乎一丝血色也没有,原本红润的嘴唇,大概是因为疲劳、少水的缘故而干涸开裂。轻轻将他负到马背上,取下挂在腰间的皮囊,对住他的口倒了下去,稍微润湿了他的嘴唇,其余的全淋了下来,只得运用功力从他下颌的天微穴缓缓输入,终于他的嘴巴稍稍开启了些,清凉的酒注入了他嘴中,一声微弱的低吟,接着是剧烈的咳嗽,刘备为他拭去嘴角边的残液。触及了他腻若婴儿的皮肤,刘备不由皱了皱眉头。这小男孩身上这么热,一定是发烧了吧。得先招个安身之处。他跨上马,小心地将这男孩揽在怀中,驱马前行。由窗口看出,一边是群山,一边是种满荷花的湖泊,一边苍翠,一边娇艳,景色怡人,暑气全消。头也不再昏昏沉沉,身上也不再发热,孙权从床上爬起,揉揉还有些痛的太阳穴,咦,我在哪儿呢?记得刚才还在快马加鞭逃出袁绍的魔掌,虽然好几天没有休息,也只是身体不大舒服,一下子怎么到了这儿。先溜出去瞧瞧。还没走出房间,门却自己开了。孙权眼前突然一亮,这是怎样一个杰出的人,一袭白衣,高傲冷静,孙权暗暗为之喝彩。"你是谁?我,我怎么会到这里?"喝彩归喝彩,还是先弄清自己的处境比较好。"你这小子,要不是我大哥救你,现在还不知是死是活的,怎么一醒来就问长问短。"孙权只顾盯着那出众的白衣人,丝毫也没注意他身后那满脸横肉粗粗壮壮的男人,不觉吓了一跳。"我又没问你,那么凶干吗?"孙权不满地对那人吐了吐舌头,这一小动作并没有逃出白衣人的眼睛,他若有似无地笑了,突然间抓住了孙权的手腕。柔若无骨,细腻滑润,真似女子一般。孙权则满脸通红,娇羞不已,却怎么也挣脱不了。"好好休息,已无大碍。"说完这八个字,白衣人转身便走,粗鲁汉子也跟了出去。"听见吗?我大哥叫你好好休息,别乱跑乱动……我说大哥啊,你什么不好捡,怎么捡来了个俏小子,真是奇怪,对了,二哥去了那么久,怎么……"孙权倚在门上,让晚霞掩去脸上的红云,好奇怪的一对兄弟,还有那神神秘秘的白衣人,好久没有那么有趣的事,如果大哥在这儿……心中又是一阵酸楚,以后该怎么办呢?风中夹着一种柔和的力量,轻轻唤醒了沉思中的孙权,是萧声,不染一丝纤尘,明净透明,在空气中蔓延,在风中轻吟,孙权不知不觉被萧声吸引,忘却心里无限的烦恼,只想抓住萧声,脚步轻盈,不知不觉便走出了房间。萧声中不经意的带着哀愁,正如她现在的心情,每一个音符都落进了她的心里。是他,淡淡的月光,淡淡的荷香,淡淡的人影,淡淡的萧曲,孙权不由醉了。"谁?"萧声骤然停了。"是我,大哥。"孙权忙躲到树后,好歹练了几年功夫,应该不会被发现吧,否则,多丢人哪!"云长,怎样?""我去请了又请,诸葛先生还是推辞,我看我们还是另谋高人吧,他……""此言差矣,明日,我去。""大哥,这也太委屈你了,堂堂汉室王孙,还要去向一个村野平民低三下四。""不得卧龙,何以安天下?"白衣人长叹一声,"早些休息吧。""是。"脚步匆匆而过,萧声悠长又起。曲子更添了几分愁,却也透着几点希翼,孙权心潮起伏,欲罢不能。一曲终了,只听得白衣人冷冷的话"回去吧",孙权左瞧右瞧,才发觉说的是自己,只好大大咧咧地走了出来,却已不见白衣人影,青蛙呱呱叫着,连一丝一毫萧声的余韵也没有。心里一阵惆怅,一阵失落,脚步沉重地回到小屋里,回忆着萧的声音和白衣人的样子,入梦似幻中仿佛又听到白衣人的叹息声,渐渐地睡去了。烈日之下,三匹骏马在官道上奔驰,如疾风一般。正是刘备、关羽和张飞。刘备依然一副冷冷的样子,只不过换了一袭浅青长衫,关羽一语不发,张飞脸色也不太好--这么长时间不说话,憋死了!"大哥,卧龙那小子的住处离这儿不远了,不知道大哥有什么办法说动他呢?"能说话真好!乘现在穿过密林放慢速度的时候,有些话还是一吐为快地好。"每次我去,横竖也找不到人,那个小书童,吓,像温吞水,我一连问他……""三弟,这会儿见了孔明先生,可不要唐突,大哥自有主张。"关羽叮嘱着。张飞武艺高强,只是性子急,爱说话,如果只有他和刘备两人,这一路恐怕一句话也不会说。"可是,二哥……"刘备并不是没有听见张飞的大篇大论,只是心事重重,无心以对。这些年来,南征北战,出生入死,养成了他缄默的习惯,这世间的黑暗、不平,岂是一张嘴能说得完的。如今天下大乱,群雄割据自身,汉室势微,让他这个汉室子孙常常抚掌长叹,前些日子又收到了献帝的血书,血字斑驳,更让他决心一战。官渡之战后,曹操势力大增,是他最大的敌人,江南孙策虽不显赫,却已不可小视,还有袁绍,刘表……无不戎马斗足,这也是他急于寻找谋士的原因。唉,这无穷无尽的征战,何时才能了结?眼前忽地出现那双蓝眸,深深沉沉却清清澈澈,总觉得似曾相识,对他有股说不清原因的亲切感,也许是因为他懂得他的萧声。说来奇怪很久很久没有吹萧了,为什么那一晚会有月下荷边吹萧的念头呢?是什么勾起自己深藏的哀愁和渴求呢?"二弟!""是!""那少年……""大哥放心,昨晚住的地方是一个无人居住的小村,很僻静,马我也留下了,应该不会有事。"刘备一点头。"二哥,你说那小子奇不奇怪,一付女人的……"关羽不禁想笑,"三弟,你怎么对那小子念念不忘的,从刚才一直叨念到现在?"有没有搞错,什么玩笑不能开,偏偏开这种三国大玩笑?对那个黄口小子念念?不忘?张飞一个踉跄,几欲从马背上滚下。"二哥,别胡说,我是看他高烧不止,而且一副可怜相才这么多说了几句,不要搞坏我的名声,感觉像短袖一样。"话音还没落,前面的刘备猛地勒紧缰绳停了下来。"他高烧未退?""早上出发之前,我帮他换了一次毛巾,感觉比昨天更烫,整个人都像着火了一般。"张飞不明白大哥为什么会突然停下来问他这个问题。只见刘备调转马头向反方向疾驰而去,一阵灰沙过后,只剩下兀自发呆的张飞,怎么了?大哥这是怎么了?急着方便吗?唉,谁让他出门前不解决好的,现在弄得这么急,很容易得病的。不再多想,也策马追了过去。一路的飞奔,关羽跟在刘备身后,觉察到他今日情绪波动很大,不像大哥一贯冷漠的态度,难道那个高烧不醒的小子真的有那么致命的吸引力?应该不会呀?又瘦又弱,比起自己肌肉绞结的绝好身材,他象是一根竹竿精。回到了小屋,刘备下马,推开小屋虚掩的房门。进入内间,床上的男孩已然烧得满脸彤红,嘴唇应高热而开着口子。"打盆冷水来。"他看向门外的关羽,倒了一碗清水,右手支起他的上身,靠在自己怀中,"喝口水吧?"他摇了摇怀里的男孩,男孩睁开眼睛,一双蓝眸里充满了血丝。霎那间,一种似曾相识的亲切感油然而生,是怎样一双美丽的眼睛啊,即使如此之憔悴,仍然是震慑人心的,对了,想起来了,刘备想起了当日青梅煮酒时,曹操的那幅画,画中的佳人也正是有着同样一双美目。"我…很热…很不舒服…"怀中的男孩迷迷糊糊地梦呓着。"喝些水,我去请大夫来。"他小心地将碗口凑近他,小小地抿了一口,他便剧烈地咳嗽起来。关羽端来水,放在桌上。"大哥,我来替他擦拭吧。"刘备摇摇头,将毛巾浸湿,拧了八、九成干,开始解男孩的衣裳。突然,象是被针扎了一下,那男孩猛地清醒过来,边纠住衣襟,边往床内缩。"我大哥是要帮你擦身,好让你降温呢。"关羽不知道这男孩为什么如此抗拒。"我身上有好大的一块伤疤,不想让别人看到。"他苍白无力地抗拒着,眼里溢满了泪水,眼看就要决堤。刘备放下毛巾,转身走了出去。"有块疤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哪个男人身上没几十块伤疤,那他妈就不是男人。"张飞刚进门就看见眼前这一幕,气不打一处来。这个娘娘腔,不但长得像女人,连性格也一模一样,南方的男人都是这样吗?天啊,可以推出,南方的女人必然会弄死人。立刻打消了,对南方佳丽的幻想。去死,与其成天对着一个动不动就流眼泪的女人,他还不如睡觉、养猪比较干脆。刘备请来了大夫,为他煎了药,正由张飞喂他喝下。忙了一天,此时已是三更,夜凉如水,一静下来,不期然中一双落泪的蓝眸又浮现在他脑海中,挥不去,抹不掉,让人愁肠百结。他也搞不清为什么在这小男孩出现之后,他原本平静如止水一般的心,很轻易地便会泛起涟漪。他是怎么了?难道仅仅是因为他有着一双与画中女子同样的蓝眼睛?剪不断,理还乱,他取出腰间的萧,放在嘴边,似乎在诉说无限的心事。桃花林中,他悠扬的萧声,与夜色融成一体,飘向远处……他在想,有时候一个人活着并不是为了享受欢乐,而是为了忍受痛苦,因为活着也是一种责任,谁也不能逃避。他的责任便是兴复汉室,救百姓于水火之中,回首幼年时所遭受的种种,一颗心似也被夜风吹凉了,记得小时候没东西吃,有人给了他一只馒头,当他接到这块馒头时,眼泪就如春天的泉水般流了出来,泪水浸馒头,他永生不能忘记又咸又苦的泪水就着冷馒头咽下咽喉的滋味。东方渐渐出现曙色了,天已亮了。乳白色的晨雾渐渐在小屋、水边升起,又渐渐一缕一缕随风飘散,飘散到远方,谁也不知飘散到什么地方,飘散到消失为止。人生,有时岂非也和烟雾一样?飘忽不定,相逢与离别,但他决定不会留下这可怜的男孩孤单一人,一定会带着他,有时缘分或许真是天定的,他会好好照顾他的,代替他的家人。一天一夜的精心照料,孙权的病势终于有所好转,烧也退了不少。"大哥,他的烧几乎退了,今天我们可以上路了吗?"关羽询问刘备,他明白,大哥这次铁定会带这男孩一块儿上路的。"什么?带他一块儿上路?大哥,你看他这弱身子,烧还没全退,不行的。"张飞大声地嚷了起来,怎么会这样?对于这小鬼,躲还来不及呢,怎么大哥偏偏一个劲往身上揽呢?他真是越来越搞不明白了。轻轻抱起床上瘦小的男孩,来不及找轿子了。他只得把他安置在自己身前,夹紧马肚子,向前扬长而去……ACTTHREE掳获"公子,您最近几天能否早些回来?"书童一本正经地向诸葛亮提出要求。兀立整理身上白色的长衫,抄起一把白色折扇,他笑笑地看着一脸严肃认真的书童。"如果你告诉我,你一个人在家会很寂寞,无聊到想抄写《增广贤文》,我会考虑早点回来,辅导你抄写几百遍。"他的笑意更浓了,黑黑的眼仁里闪着诡异的光。"公子,您饶了我吧,我倒是无所谓啦,宁愿您三天三夜不回来,我也不敢吭一声,还乐得轻松,只是上回来找过你两次的人,大概最近还会来,俗话说事不过三嘛,公子,您总不会让人家再白跑一趟吧?"小书童满是委屈,鬼才要抄《增广贤文》呢,上次被罚抄《三字经》,已经让他头昏眼花,大骂"三字经"了,只是这《增广贤文》要编成骂人的话恐怕似乎难度比较大。 宜月楼是南阳城中最有名的酒店,大江南北各色的菜肴一应俱全,味道又十分地道,加之地处闹市,内部环境优雅怡人,尽管世道不佳,宜月楼的生意还是出奇的好,常常坐无虚席。刘备顾及孙权的身体,特地挑了这里住下,虽然心痛住店的大笔开销,但是的确的物有所值。孙权口味挑剔,平日里赶路,粗茶淡饭,他虽不说什么,但刘备看得出她很不习惯,吃的极少。这几日连续颠簸,他又发起了低烧,让刘备颇为担心。他一向很看不起娇弱的人,但是对孙权,却是一个例外。或许是这些日子,两人共骑一马,日夜相对,每每谈及国家大事,孙权分析世道,权衡利弊,非常人所能及,常与他不谋而合;而他柔弱的身躯里,也包含着惊人的毅力,面对像关羽、张飞这样的猛汗也不甘示弱,争强好胜;一颦一笑却娇俏可人,一副孩童模样,让刘备又怜又爱。江南人杰地灵,果真如此。他特地叫小二送了一客菏叶饭去孙权的客房,那菏叶饭,甜糯可口,清香四溢,江南风味,孙权一定爱吃。他与关羽张飞则临窗而坐,点了三五小菜,边吃边谈。 宜月楼又是客满,人声鼎沸。刘备向四处扫了一圈,注意到斜对面的一个白衣男子格外出色。一头长发,在顶端扎成一个髻,其余则肆意洒落。漆黑的双眼,闪动着睿智的光芒。眉若长剑,鼻似悬胆,唇型完美地上扬,给人潇洒不羁的感觉。 "不要啊!"女子的惊叫传至整个大厅。大厅里片刻安静下来,大家的目光全集中到声音发出来的地方。原来是富甲一方的王大官人正在非礼一位姑娘,那女子苦苦哀求,希望能逃过一劫。一看是盖世太保王大官人,众人皆识趣的收回了目光,各吃各的,仿佛什么都没发生。张飞正欲发作,只见那白衫男子已踱了过去,手里还端了一盆冒着热气的菜。他走到王大官人的桌前,放下了菜。众人用余光扫去,原来是一盆豆腐。他笑笑的看着王大官人,那种笑让王大官人直发麻。"干什么?找死?"仍旧不该一贯的狠人作风,双手却不由停止了对女子的动作,该死的,他的身材怎么这么好。 "不是找死,而是想请大官人吃豆腐,"诸葛亮一脸笑意。"大爷我从来不吃男人豆腐。"王大官人下流地说,色相闭露。"大官人有所不知,这可不是一般的豆腐,是专门用王八一起墩的。""你找死,竟敢出口伤人!"王大官人恼羞成怒,一把掀翻了桌子,周围四个满脸横肉的打手也站了起来,逼近了诸葛亮。客人们一瞧架势不对,纷纷开溜。刘备 空气中都是琴声,清清冷冷,整个世界都仿佛冷静了下来。风穿越竹林,绿影微动,扬起了弹琴人白衣一角。他旁若无人的弹奏着,把所有没有勇气说出的话都化做琴声随风而逝,永远尘封。琴声悠扬而韵味深长,一气呵成,世间几回能闻。可弹琴的人呢?他的长发在风中肆意飘荡,无拘无束;他的眸子迷雾缭绕,没有往日清朗神采,他浅浅的笑容,却带着冬的痕迹。他若有所思,眉宇之间,锁住了所有的悲欢离合,只是将自己完全付与琴曲之中。曲子先是昂扬,继而柔和,一会儿又渐渐低沉,转向凄厉,冰冻了听着的心。"叮",忽得,断了弦。  竹林中的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弹琴者抬起了头,望着后来的听者,无声胜有声。又是一阵风起,轻尘四起,白衣翩翩,竹叶婆娑,一个玉树临风,儒雅可亲;一个面如冠玉,英气逼人。听者走向了弹者,从他手上拿过了琴,盘坐在地上,细细的续起了弦。琴者无声无息,双眸深沉如夜晚的天。听者也收起了往日的不羁,专注的像个小孩子。当琴声又飘飘扬扬的时候,琴者站了起来,踏着琴音,缓步而行。"既生瑜,何生亮!老师当年的话,十年了,依旧那么清晰,那么刺人。""十年同窗(床),十年漂泊,公瑾,你还没有解脱吗?"琴声再度断了。诸葛亮放下了琴,放下了嬉笑,放下了狂野,放下了尘世间所有的伪装,真诚的看着这世上他最敬重的人。"不,我已经决定了,十年前在师傅坟前,你没有答应我一起隐(同)居,不问世事;十年后,南阳诸葛卧龙之名名动天下,既然你执意要入世,执意要指点江山,我也不愿一个人孤独一生。""公瑾,你会和我一起匡复国家?""我会回江南,我不会为汉室效力!""……""刘备以来到了这里,想必是为你而来,他确是一代霸主。""公瑾……""拯救天下苍生一直是你的心愿,如今这个愿望就快开始变为实现,应该高兴才是,只是从此以后聚少离多,甚至会成为对手。来,不如今日痛饮几杯。"周瑜狂笑着,从地上拿起半空的酒囊,猛喝了一口,"南阳诸葛一向诙谐幽默,现在如此严肃,不吓坏人才怪呢。"周瑜长长吸了一口气,"时间不早了,快回去吧,刘备应该已到南阳了。""那,你也早点启程吧。"诸葛亮站了起来,抖抖了身上的灰,"去吧"他点点头,孩子气的对周瑜笑着,眼角掩不去离别的痛。"哦,对了,城里有个美艳的女子,姓乔,好象是在找你哦!不过美虽美矣,却好喜欢砍人脑袋。公瑾你可小心!"周瑜也轻笑了"我会应付的,"他望着诸葛亮渐渐远去的白色背影,仿佛二十年前那个牵着老师的手进入他生活的小男孩,还如那天那样圣洁无暇。二十年了,好象就在昨天。宿命的敌人,逃了十年终逃不了。师傅当年的预言一一应验。乱世之人,身不由己。他只愿他们可以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共度此身,潇潇洒洒,远离尘世。什么名震天下,什么千古流芳,那些虚名,他不屑一顾,甚至连幼时挚友孙策邀他共谋天下他都推却再三。他心里,孔明依旧是他最重要的人。可孔明呢?他已娶妻,他不明白。孔明悲天悯人,以天下为重,自小都是这样,他早该料到的。落日融融,竹竿上红斑点点,他又想起了两年前性情高傲的艳丽女子,绛衣胜火。是该回去了。他束起了发,收起了琴,"那个可以不顾一切追求自己所爱的周瑜今天已经彻底的死去了,我,是辅佐江南孙氏的谋士周瑜!"ACTFOUR宿命 次日清晨,雨过天晴,四人在堂上用饭,孙权依旧一副男生打扮,担刘备看她的目光却不同了,眼底里总是有一层温柔的光圈。张飞越看越不对,越看越担心,忍不住要说几句。 "大哥。知道最近有一件事很流行吗?"刘备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他,知道他一向是只会说设问句,自问自答型的无聊人士。"畸恋,唉你可别误会,"看到关羽被一口热稀饭呛到的样子,他连忙又辩解。"我是说畸形的畸,不是鸡鸭的鸡,就是男人和男人好,女人和女人好,反正乱七八糟,昏天黑地,不利健康,有违天理,不干不净,心理变态。"孙权听了,一惊之下打翻了豆浆,弄湿了衣服,刘备一反常态为她拭去。张飞一拍脑袋,对关羽说:"二哥,没救了,怎么办?大哥搞同性恋,绝爱公元200年版。"关羽也一脸担忧,"大哥,这……""你们都别说了,我会娶她。"刘备丢下一句原子弹般杀伤力的话,张飞、关羽的下巴立刻脱臼。天,大哥娶他?没听错吧。"小二,我要一客黯然销魂饭。"关羽大声疾呼。"我要三客!" "抽刀断水水更流,黯然吃饭肥更肥,不要以为吃黯然销魂饭可以达到减肥的效果,要减肥,来隆中,开张大减价,八折起服务。"循声望去,不是昨日的白衣男子又是谁?"诸葛亮?"孙权叫到。"诸葛亮?是你?"张飞不可置信。"在下姓诸葛,诸葛青云的诸葛,单命一个亮,当然皇钦藕榱康牧浚翘炝恋牧痢"诸葛亮手持白扇,好一个神清气爽,潇洒无比的帅男。张飞看向刘备,"大哥,你说这里会不会有很多同名同姓的人?"边问边擦一头冷汗,开玩笑,他这种在外面混的怎么会是诸葛亮?一定是弄错了。"注册商标,有白衣白帽白裤白袜白扇白头皮为防伪标志,如假包换的帅哥耶!"诸葛亮自说自话地坐在了孙权和刘备之间,似笑非笑地狂瞄两人。一旁的张飞仍然不敢相信,他就是大哥口中能唤起腥风血雨的男人?"没可能的!"他大叫。"什么没可能。我可不可以拜托你,老兄,不要老是用看偶像的目光看我。虽然他们常说我是三国版的万人迷,有木村拓哉式的性感嘴唇,唐泽寿明式挺拔的鼻子,稻垣吾郎式带电的双眼,以及时而柏原崇式的颓废,时而竹叶内丰式的城市没落贵族气息,时而反町隆史型的街头老大的狂放,加之金城武忧郁的艺术家气质,堂本光一邻家男孩的亲切,外加泷泽秀明阳光无敌的清纯必杀笑容,你也不用那么沉迷嘛,算了,送你一张签名海报好了,不过这顿饭说好你请。"边说边笑。"大哥,你确定,我们为兴复汉室而请谋士,不是准备开偶像事务所的!"张飞被诸葛亮弄得哭笑不得,我拷,什么泽秀明阳光无敌清纯必杀笑容,一顿饭要好几两银子呢,那可是准备用来花美眉的呀。 "诸葛先生,可愿随刘备共谋天下,兴复汉室?"刘备长话短说,风格不改,我还有笔帐要与你算呢,眼神不由自主又飘到了孙权身上,却瞥见她一脸的惊讶,怔怔地看着自己,"刘皇叔心系天下,亮早有耳闻,三赴隆中,更见诚意。亮愿追随左右,匡复天下!"诸葛亮收起了笑容,郑重的说出震动历史的一句话。"好,大哥,这下可以大干一番了!"关羽兴奋起来,先不管这个诸葛亮是否名副其实,有他这个自诩的情场高手在,先解决大哥和那小子的问题。"诸葛先生。不如促膝长谈?""正和我意"两人相视而笑,携手共退。 双手支着下巴,孙权默默的坐在石凳子上。月色渐浓,思绪万千。怎么会是这样呢,他竟会是刘备,真是造物弄人。他若只是一介平民,她可以放弃她曾有的一切荣耀与他相伴一生。虽然只是如此短暂的相处时光,她却以被他悲天悯人的性格与独特的气息所吸引,付出了十六年来最强烈最甜蜜的感情。她陷下去了,不能自拔。可她却是孙策的妹妹,在刘备眼中,她是汉室的罪人,是他实现平定天下的愿望的障碍吧。她说他会娶她,她坚信,他会给她所有的爱。但她却必须夹在江南孙氏与汉王室无休止的战争之中。心里,甜蜜的痛楚的感情纠缠着,刀光剑影与温馨安逸的场面交错着。命运啊,既然让我与他相遇相知相许,为什么又让我无法面对他呢? 空气中弥漫着幽幽的香气,触动了记忆的弦。琴音穿越了一切障碍,直人心中。琴声飘渺,恍然隔世。"为什么不快乐呢?"诸葛亮从房中走了出来。"因为他是刘备?""还有什么是诸葛先生不知的呢?"孙权倚在长廊的栏杆上,仰头望月,月光下,更衬着她一张小脸分外苍白。 "生活中有很多事是很无奈的。"诸葛亮看着她,仿佛看着十年前的自己,"痛苦,迷茫、矛盾,不知所措,如何抉择。不论作出什么决定,都会给生命带来遗憾。那是一种慢慢浸入心里,渐渐蚕食所有快乐的痛。很深,很深。……"诸葛亮的声音渐渐低沉,他的眼睛里浮起了一层迷雾,往事在眼前跳动着,那时的公瑾,笑容比阳光还灿烂,话语比春风还温暖,"孔明,我会保护你,照顾你,你是我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我已经失去了父母、兄妹,失去了师傅,我不想再失去你。"那天是属于黑色的,当时的自己是如何任性啊。一向洒脱的公瑾,听到他远行的消息,整整呆坐了一天一夜。他为他放弃了为父母复仇的初衷,放弃了江南的富贵,而自己,只为师傅临终之前那句"既生瑜,何生亮",而执意分开。公瑾,我不能伤害你,可是现在。 "孔明,你不能逃避自己的责任,当你父亲送你来这里的时候,你就注定在腥风血雨中度过一生"师傅,你又是怎么对公瑾说的呢? 孙权惊异的看着诸葛亮,白衣翩然,月光之下,他仿佛一座晶莹的雕塑,毫无瑕疵。弹琴前焚起的香弥漫着,如梦似幻。那神情,正如当年周瑜对着画像微微笑,缓缓说着他与诸葛亮之间点滴片断时那种出神的样子。烟雾缭绕。 "公瑾,回江南去吧,你和孔明两人是不可能永远在一起的!师傅,为什么会这样呢?"周瑜凄惨的笑着,眼睛里盛满了温柔和怜爱。"那时他才十五岁,却坚持一人独走天涯,我真不放心,虽然明知他聪明过人,会好好照顾自己。"儒雅潇洒的周瑜被年幼时的孙权视为天人,那时的她总不明白,为什么每次周瑜教她弹琴或是凝视画卷中神采飞扬的美少年时,眼中所浮起的那层迷雾。每次他都出神,怔怔的,仿佛整个世界都不存在,正如此时此地的诸葛亮,任凭风怎么吹,也吹不去眼中那层雾气。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的站着,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香气断了线,溢满了整个庭院,风起阵阵,衣袂翩翩,卷起了团团香气,舞落了片片花瓣,无声无息的在旋转中无成最后的旋律。月儿清亮,星子繁密,如同无数明耀的眼睛看着人间。花瓣飞,落下了,是谁的泪?ACTFIVE暗香 流星的光芒虽然短促,但天上还有什么能比它更灿烂辉煌?当流星出现的时候,就是永恒不变的星座也夺不去它的光芒。只有剑,才比较接近永恒。一个剑客的光芒与生命,往往就在他手里握着的剑上。但剑若也有情,它的光芒是否也会变得和流星一样短促?流星出现的时候,他都很少错过,因为他总是躺在这里等,只能感受到那种夺目的光芒,那种辉煌的刺激,就是他生命中最大的欢乐。他不愿为了任何事情错过乐这种机会,因为他生命中很少有别的欢乐。他曾想过抓住一颗流星,当然那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现在,他剩下的幻想也不多,几乎也没有回忆。 天上的流星的光芒也消失了,青石旁的流水在呜咽,狂欢的时候过去了,现在他必须冷静,彻底地冷静下来,因为杀人前必须冷静。有时一个人活着并不是为了享受欢乐,因为这兵荒马乱的年代生与死只是一线之隔,一念之间,而活着有时岂非比死更沉重、更痛苦?为了解救受苦受难的大多数人,他甘愿成为那背负更多凝重和血腥的刽子手,用剑和血为新时代开辟一条路。 他抚着左颊的十字刀疤,心中一丝隐痛,但很快便一闪而逝。那人不远了。 一个黑影自林间飞过,纵跃到他身后,辟下了寒光闪闪地一刀,却被他旋身,拔剑,挥剑,收剑,四个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的优雅动作所化解。那人在倒下前,用惊异如见到鬼般的声音问:"你是谁?" 他低着头,风吹起了额头的发,遮住了他剑光一般的眼睛,冷冷的说:"一个死去的人不必知道我的名字。" 一湾清溪优美地绕着小镇,河床里全是淡黄色的鹅软石,溪水清可见底。正是黎明初交时刻,旭日尚在地平线下,只见一线清淡的霞光从天边斜斜地闪耀出来。静寂的溪畔,一个青衣翩翩的男子的身影渐渐清晰。他抬起头,晨光照在他脸上,静谧无波的外表下看不出任何冷漠以外的表情。 刘备问:"他是一个怎么样的人?"诸葛亮的目光变得悠远"我希望你和他同时出现的时节是像现在一样的大暑天,否则你们俩个人的寒气足以让方圆十里的地方结冰。"又见cool男吗? 太阳完全出来了,阳光斜斜地照在小镇上,两条交叉的阡陌反射着金黄色的光晕。阡陌两侧是些不大的店铺客栈。小镇前前后后不过两里,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之斗却在酝酿之中。没人可以预见。 镇中偏南的街道中,有一家不能算大的客栈,客栈的主人是一个龙钟老人和他十六岁的孙女儿。他们来到镇上已有几个年头了,镇上的人也熟知老人的脾气,只要对着他喊一声老爷子,他准会招待进去喝上两杯,以至虽然客栈一直生意不错,但他却还没多少存款。所谓穷大方,便是越穷越大方,叶老头子就是这种人。 宁静的日子在这宁静的小镇里平淡地过去。每天都有十几个客人经过这小镇,或宿上一晚,或大吃一顿,但日子毕竟是平淡的,从没有什么特别的事。 "他会喝酒吗?"关羽举杯看着诸葛亮。 "他是那种以酒代水的人" 叶老先生起了个大早,准备早点开始做生意。前些日子搓麻将一直手气不好,输了一大笔钱,只能多做点生意,平衡一下开支。借着晨风清凉,他故意让凉风迎面吹,吹掉点霉气。 青石板的小道上,阳光懒懒斜映。空寂的街道上,青衣男子缓缓走进了这家镇上现在唯一开着的客栈。他看上去风尘仆仆,却掩不住的卓然出众,要不是他漠然的神情,和手中古朴光亮的剑,叶老早忍不住想请他一起喝几口了。 叶老爷子走进了柜台,思量再三,还是拿出了正宗的女儿红,把兑了水的酒,搁到了一边。"小菊!"他对着挂着蓝布帘子的屋子叫了一声,一袭淡黄色便悠悠然的飘了出来。她接过老爷子递给她的酒,端到了客人的桌上,甜甜的说"公子,请用。" 他仍是缄默无语,放下了手中的剑,自斟自饮。世上喝酒的人大致可以分成两种,一种人喝了酒以后,眼睛就会变得朦朦胧胧的,布满了血丝,大多数人都属于这一类,但他却相反,越喝眼睛会越发清澈澄明,一种世人独醉我独醒的孤独和寂寞。他记起五年前,在月下,与师傅对饮。他说他尝不出酒有什么特别的味道,当时师傅对他说"等你经历了一些事后,你会体会出酒味的独特,那时我们在痛饮一番。"是的,自从熏死后的那年,他便明白了师傅的话,也懂得了酒。不是用来麻醉自己,反而让自己更清醒。只是,再也没有机会与师傅对饮了。分离的时代。 "他真没失败过吗?"张飞才不信诸葛亮形容的赵子龙,他看八成也是个自恋狂外加问题儿童罢了。 "他会在交手的一霎那,让男敌人知道死亡的味道,让女敌人在下一秒爱上他。" 他闻到了空气中一股淡雅的雏菊香,清新婉约。他抬眼看了一眼正在用力擦着台子的女孩,不经意间迎上了她单纯清澈的眼睛。她脸一红,垂下了眼帘,心里全是他左颊上的十字伤疤。 他可以确定这香是从女孩身上散发出来的,和熏相似的芳郁。他有些恍惚了。 杀气,愈逼愈近的杀气。他猛然清醒,绷紧了每一根弦。在最合适的实际,他拔出了剑。对方也不是泛泛之辈,杀气如网一般紧紧向他罩下来。他漆黑的眼里闪过一瞬的不屑。对方发动了一阵抵死的攻势,他仍以不变应万变,从容加以还击。"爷爷……"女孩绝望的叫声。他看过去,老头已倒在了血泊之中,女孩也受了伤。该死的,竟然波及无辜。他发怒了,下一秒,血光四溅。他皱眉,凝视着剑刃上的血。身为剑客,他却出奇的增恶血。他从怀中掏出一块四方的青布,专心的拭去剑上的血迹。  空气中参杂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和泌入心脾的暗香。 "他心里会有牵挂吗?"关羽瞅了一眼愈发沉默的刘备。 "没有,我想自从那个叫谷熏的女孩死去以后,再也没有什么能让他有所动。" 他走出了酒馆,忽视了凄厉、盈泪的眼。没有什么能拨动他的心弦。只是那股清雅的雏菊的暗香,沾染在他的衣裳上,拂也拂不去。ACTSIX虏获 没有星光的夜,他在破庙中生起了火。火光跃动,苍白脸上的十字疤痕清晰而寂寞。秋阳一般的温情。秋水一般的眼神。秋山一般的眉。秋蝉一般的歌声。火焰跳着,木材"吧吧"响,火红火红,如她唇边残留的血,如他心中永远的痛。秋天的精灵。浅浅淡淡的笑容,秋日高爽清净的天空。像鸟一样飞翔。在金黄的落叶中,随风旋舞,衣袂翩翩。鸿雁孤飞。秋天凄凄惨惨切切的雨,冰冻了心,似是她眼角残留的泪。火光映在墙上,阴影层层叠叠,明暗不定。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斑斑驳驳。雪亮的剑斜插在她的胸口,白衣胜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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