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胆汁为猪胆内贮存之清汁,古人多用之入药,近人少用之。俞老曾以猪胆汁为主药治疗多例乳腺癌患者,取得较好的治疗效果。现总结如下:
俞老认为,猪胆汁性味苦寒,具有清肝利胆、泻热解毒、润燥的良好功效。古代的药物著作,如《名医别录》、《本草拾遗》、《本草图经》、《汤液本草》、《本草纲目》等早有记载。将猪胆汁应用于临床,首见于东汉名医张仲景的《伤寒论》,仲景以猪胆汁和醋少许,“灌谷道内”,作为外导通便法;又有白通加猪胆汁汤治少阴病、下利脉微者。其后《千金方》中用猪胆汁合鸡子黄、苦酒,治伤寒发斑;《外台秘要》以猪胆汁调黄柏末外涂治烫火伤疮;《本草拾遗》用之外敷治小儿头疮;《本草图经》称之“主骨热劳极、伤寒及渴疾、小儿五疳、杀虫”;《普济方》用其治疗疔疮恶肿等。明以前的医书中对猪胆汁的记载颇多,古代医家喜用猪胆汁,“取其寒能胜热,滑能润燥,苦能入心,又能去肝胆之火”(《本草纲目·卷九》),已广泛应用于热病里热燥渴、便秘、黄追、目赤、痢疾、痈肿疔疮等证的治疗。俞老在吸取古人经验的基础上,根据猪胆汁既善清热解毒,又能清肝利胆的双重作用,扩充了前贤用方之意,将猪胆汁应用于乳腺癌的治疗,在临床中取得了显著的疗效。
俞老指出,乳腺癌(古之乳岩)发病与情志不畅、脾失健运的关系密切,古人有“乳房属足阳明胃经,乳头属足厥阴肝经”之说。如平素情志不畅,肝郁气滞,郁久易于化火;又因忧思伤脾,脾虚生痰,痰浊与热毒互结,阻塞乳络而发生本病。如《医宗金鉴·外科心法要诀》所云:“乳岩初结核隐疼,肝脾两损气郁凝。”俞老根据多年的临证经验,认为乳岩常以肝郁化火和热毒蕴结为主要病理变化,而猪胆汁不仅善于解毒,且能清肝,故用于乳岩的治疗,能奏桴鼓之效。其方法是用鲜猪胆1个,经消毒后取汁,泡适量白糖饮服,每天1个。同时以半枝莲30g,白花蛇舌草30g,七叶一枝花30g,黄药子15g,干瓜萎30g,煎汤代茶饮,每日1剂。如肝郁气滞症状明显者,方中常加柴胡、郁金、香附;脾胃虚弱者加太子参、淮山、白术。上方以3个月为1个疗程,一般服2~3个疗程后见效。几年来,俞老曾用此法治疗过5例经医院检查诊断为乳腺癌的患者,均获得满意疗效。治疗后不但病情得以控制,未见恶化,而且肿块都有不同程度缩小,症状明显改善,全身情况好转,体重增加,患者均已存活3年以上。兹举例如下:倪某,女,30余岁,福清城关市管会职工.。1974年初夏诊。患者右侧乳房初起作胀,核结如豆,不痛不痒。半年后渐大如鸡卵,经省、县及上海肿瘤医院确诊为“乳腺癌”,并行3次手术切除。又经病理切片检查,提示癌细胞已经扩散。因其体质虚弱,难以再进行手术治疗,医院嘱其转中医治疗。是年初夏前来求治。患者面色晦滞,形体消瘦,精神倦怠。察其舌质绛少苔,脉弦涩,此乃热毒伤津之象,治宜清肝泄热,解毒润燥。
处方:以鲜猪胆1个取汁(约20g),泡白砂糖,每日1服,并以白花蛇舌草30g,七叶一枝花30g,半枝莲30g,黄药子15g,瓜蒌实30g,煎汤代茶饮,每曰1剂。
二诊:上方服1个月后,患者面色转佳,病情稳定,纳食如常。仍嘱其按原方续服。
三诊(1974年10月):患者面色泛红,精神尚好,步履如常。舌淡红苔薄白,脉弦细。仍以前方服用。至翌年初,又作病理切片检查,未发现有癌细胞。病者及其亲属皆欢喜万分。为巩固疗效,嘱其单以猪胆汁泡白砂糖续服100天,尔后停药。患者前后计服150多个猪胆,迄今已有多年,其病情得以控制,未见恶化。
以猪胆汁为主治疗乳腺癌是俞老宝贵的治疗经验。从俞老近几年来治疗乳腺癌的验案中看出,以猪胆汁为主药配合中草药的治法,对乳腺癌确实有近期缓解和抑制癌细胞、改善症状、延长生命的作用。
俞老在临床上还应用猪胆汁调大黄末,敷治疔疮疖肿,亦取得显著的疗效。
猪胆资源丰富,胆汁易取价廉,亦未发现有毒副反应,其治疗作用值得重视。根据现代药理实验研究:“猪胆汁主要成分为胆汁酸类、胆色素、黏蛋白、脂类及无机物等”,“猪胆汁能溶解脂肪酸”,“对内喝杆菌有一定的抑菌能力”(《中药大辞典》下册,上海人民出版社,1977:2194),“降转氨酶治肝炎效果好”(张能荣,《各种动物胆汁药用的研究》,《浙江中医》杂志,1985(9);428),又如猪胆汁制剂“用于妇产科各种手术及炎症感染……代替抗生素”(《中药大辞典》下册,上海人民出版社,1977:2196)等。猪胆汁的镇咳、消炎、抑菌作用已被医界所肯定,然而医学文献中尚未发现以猪胆汁用于乳腺癌治疗的报道。为了发掘祖国医学遗产,开辟中医药治癌的新途径,对猪胆汁配合中草药治疗乳腺癌的作用原理值得进一步研究和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