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剂组成】生竹茹0.6克,石膏0.6克,桂枝0.3克,甘草2.1克,白薇0.3克。
【用法】上五味,末之,枣肉和丸弹子大,以饮服一丸,日三夜二服。有热者倍白薇;烦喘者加柏实0.3克。
【方歌】呕而烦乱乳中虚,二分石膏并竹茹,薇桂一分草七分,枣丸饮服效徐徐。白薇退热绝神异,有热倍加君须记;柏实之仁亦宁心,烦满可加一分饵。
【方解】本方主用竹茹,伍以石膏、白薇清胃热以解烦乱;伍以桂枝降冲下气而平呕逆;伍以甘草、枣肉为丸补中益气。
【仲景条文解析】
《金匮要略·妇人产后病》第9条:妇人乳中虚、烦乱、呕逆,安中益气,竹皮大丸主之。
解析:妇人乳中虚,是泛指新产不久,密室乳子时期,气血未复,由于有病生热,因而更感体虚,与产后容易出现的大便难阳明里实相对而言为里虚、中虚。烦乱、呕逆,是因热壅于里且逆于上。治疗这种热烦,须用安中益气的竹皮大丸。
【临证思考】产后血虚易生病,治疗要看具体证候表现。烦乱呕逆是阳明里热上逆,故用清降阳明里热的本方治疗。如是阳明里实热或有痉发生者,则不能用本方。
【辨证要点】产后呕逆心烦大便不难者。
竹皮大丸的功效与作用
该方在《金匮》中是治疗产后哺乳期间表现为“烦乱、呕逆”等症状的患者。既“烦”又“乱”,较一般虚烦不宁的程度要严重,是烦躁焦虑,坐立不安,涉及到“神”和“形”两方面的表现;“呕逆”则是恶心、呕吐,较之一般的恶心、干哕要严重。之所以会出现这些症状,不仅是由于产后血虚,以及哺乳期间气血消耗,同时也心肝火旺,扰及于胃,以致胃气上逆有关。总的说,其主要的病理变化是阴血不足,气阴两虚,心肝火旺,即“本虚标实”,而又以火旺标实为主。因此,在症状表现方面除烦热、呕逆外,还可能见有低热、五心烦热、睡眠多梦易醒、身倦乏力等症状。
竹皮大丸的主要功用是清热除烦、降逆安中,就其药物组成和用量分析,是清热为主,兼顾其虚。如方中的竹茹,性味甘凉,归经胆、胃,功能清热除烦、和胃止呕,《本经逢源》说它是“虚热烦渴、胃虚呕逆之要药”;生石膏味辛甘性寒,入肺、胃经,功能解肌清热、除烦止渴;白薇苦咸性寒,清热而不伤阴,常用于阴虚内热的治疗,所以在原方的后注中说:“有热者倍白薇。”正是因为本病以热邪为重,所以用上三药专事清热,使热清火降,胃气得安,阴血可守。因此古人说:“邪热去而脾得缓,元气回也。”但本病毕竟是阴血亏虚之证,过用寒药有碍脾阳的恢复,影响气血的化生,故又佐以辛温的桂枝,既可以制约诸药之寒,又兼平冲降逆;同时重用甘草健脾缓中,并能滋阴润燥;大枣补脾气之虚,又能养血。诸药合用,共奏清热除烦,滋阴养血之功。对于胎前产后,或更年期等,由于肝肾阴虚、心肝火旺、所致的虚热烦躁、呕恶纳少等症状,均可用以加减治疗。
竹皮大丸医案举例
例一,哺乳期发热。华××,女,31岁。产后3个月,哺乳。一周来身热38.5 ℃,偶有寒栗状,头昏乏力,心情烦躁,呕逆不已。但吐不出。脉虚数,舌质红,苔薄。治以益气安胃为主,方用淡竹茹、生石膏各9克,川桂枝5克,白薇6克,生甘草12克,红枣5枚,2剂。药后热除寒解,烦平呕止,唯略头晕,复予调治而愈。
例二,癔病。孙××,女,40岁。于前年因惊恐、生气,出现精神恍惚,时悲时喜,或哭泣不止,或大哭不已。同时伴有不欲饮食,心烦喜呕,失眠多梦。脉弦数,舌偏红,苔薄白,面青暗。此属肝火灼阴,神明被扰。治以清热舒肝、调和胃气,用竹皮大丸:竹茹20克,白薇20克,生石膏50克,桂枝10克,甘草5克,大枣2枚,水煎服,3剂则病愈。
例三,更年期综合征。王××,女,50岁。近半年来感觉周身不适,心中烦乱,遇事情绪激动,常常多愁善感,悲恸欲哭。胸闷、心悸、气短、呕恶不食,口干喜饮,失眠多梦,颜面潮红,但头汗出。月经周期紊乱,时有时无。某医院诊为“更年期综合征”,服“更年康”及维生素等药物,未见效果。舌苔薄白,脉滑大,按之无力。证属气阴不足、虚热内扰。治宜养阴益气、清热除烦,予竹皮大丸加减:白薇、丹皮、炙甘草各10克,生石膏30克,玉竹20克,竹茹30克,桂枝6克,大枣5枚。服药5剂,自觉周身轻松,烦乱呕逆之症减轻。又续服7剂,病去大半,情绪安宁,睡眠转佳。守方化裁,共服20余剂而愈。
本例患者正值经断前后,由于气阴不足,虚热内生,热扰中焦,胃气不降,故呕恶不食,口干喜饮;热扰心神,心血不足,神失其养,故有心神烦乱,失眠多梦等症。药证相符故愈。